"Next to Barry,I learned the most from Dick.We had our battles,but in the end I'd miss him an awful a lot."
“A lot of thing have happened in my life,Wally.I've lost a lot of people around me....Let's not lose touch so often,huh?”



I owe nothing,just like my wal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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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中長篇】【YJ】Ghost's Story-第五章

YJ世界觀。時間線為S01E17之後。

無CP配對,Wally&Dick友情向。

故事大綱:迪克與沃利都在訓練後受到不少創傷,他們情願不去談他,而沃利想到的治療方法是找迪克一起去解決校園的鬼怪傳說。



第五章

       我真不敢相信這個!沃利用古怪地眼神瞪著視頻,好似那玩意會令他得病。個瘋子會這麼做?

       他還真沒想到真的會有人把抓鬼教學上傳到youtube上。他們自稱是—抓鬼兄弟,以消滅鬼怪為職,沃利覺得那真是荒謬極了,首先,這兩人根本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兄弟!連身分都欺騙人的傢伙怎能信?再來,他們說話的語氣讓他很不喜歡,就好像全世界都是笨蛋,只有他們才是看清事實的人。

       上一個讓沃利這麼想的人,就是個連鎂的化學式都不知道的自戀狂,那個還是化學課跟他搭檔的人,所以他有很好的理由討厭這種人。

       別再像個三歲小孩抱怨了—喔等等,你確實是。這可真有意思,因為小羅的歡笑聲在他腦海中循環撥放,弄得一副他不是那個失蹤的人。

       沃利現在有點懊悔他們沒有事前預備好鬼魂常識,要是他們知道怎麼對付鬼,早在一開始遇到女鬼時就能解決了,而不用落得現在這副狼狽,這大概就是蝙蝠家那套永遠要準備好的最佳親身教訓。

       事故的發生往往只差那一秒之隔,沃利是最懂這個道理的人。他不敢相信他們就這麼接近真相,卻如此輕易錯過,但仍然,一秒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這是為了小羅。沃利輕嘆一口氣,找出暫停鍵。即便他不喜歡抓鬼兄弟,但他們評價看起來確實不錯,在很有幫助的意義上,他看見有不少人因為他們的建議而成功把家裡的鬼怪問題解決掉,他希望他有他們的運氣。

       喔,就算沒有運氣,他還是會成功找回他朋友的。他強迫自己要這麼想,不去想失敗的後果。這必須成功。

       羅賓絕對欠了他一頓Shake Shack,而且不只是一個漢堡這麼簡單。沃利暗自想。

       他的目光回到電腦螢幕上,按下開始鍵。三個漢堡。他決定。

       『你正為了家裡不斷發出奇怪聲響,只聞其聲不聞其人而困擾嗎?恭喜你,你已經做到成功的第一步—找到這個網站—因為接下來我們將要教會你如何解決你的困難。』那個有澄色頭髮的說道,沃利決定叫他橘子男。

       『首先,我們必須告訴你,這個東西的真面目是什麼,』另一個金色頭髮的男子說—沃利稱他為檸檬男,反正他細長的身形以及酸溜溜的表情的確跟檸檬很像『世人一般稱呼祂為鬼—先別關掉網頁,如果你不想被搞到精神崩潰的話—』

       沃利將影片向前拉,他已經看過這段影片了,他只需要確認他沒有弄錯什麼,他可不想好不容易逮住了那個鬼,結果在最後關頭因為搞錯步驟而功虧一簣。

       『你必須知道,這些鬼之所以會是鬼是有原因的,祂們留下遺憾,或是強烈的情感使得祂們留在人世間,你可以說這像是殘影,不過我們都知道不是那麼簡單,因為祂們是真的,而祂們不會離開,直到讓祂們留下的原因消失。』

       『祂們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那麼簡單地留在人間,人間有某樣力量—我們就先不說它是什麼了,若要解釋我們可就要錄製另兩片影片才行,所以我們就說它是某種磁力,對你來講比較好理解—總之,磁力會使祂們脫離人間,畢竟祂們本來就不該存在在這裡,除了強烈的慾望,祂們必須有某項東西可以使祂們與人間連結,就像橋梁那樣,祂們生前的物品就是那道橋,祂們會附著在某個對祂們富有意義的東西上。』

       『所以這就是你要做的事,找到祂們依附的物品,毀掉它,然後你就可以安穩地回家睡得跟豬一樣了,很簡單吧?』橘子男微笑。

       『說真的,這不會太難,如果祂在你家出現,那很有可能你家或者附近就藏有那樣物品,祂們一般沒辦法離連結體太遠,當然隨著存留的時間拉長…嗯,那會是另一個問題,不過遇到這個狀況我們直接建議你找個專家處理,像我們,所以別忘記我們的電話,我們會幫忙的—』檸檬男笑著輕敲鏡頭。

       沃利又向前拉了幾分鐘,他不想聽兩個大男人吹噓自己有多行。

       『—回到連結體,你大概會覺得只要拿個錘子敲敲打打打碎就行了—錯,完全錯誤!千萬別這麼做,這麼做可能會增加你更多麻煩。』檸檬男表情嚴肅地說道。

       『正確的作法是,撒上鹽,並且用火燒了它—記住,要先撒上鹽,不論你想用哪牌子的鹽,只要不是假鹽就好了,然後你就可以拿個打火機或是隨便哪個,只要能燒起來就好了。』

       『很簡單吧?這真的沒那麼難,如果你那小呆瓜腦袋還是聽不懂的話,你知道哪裡找得到我們,這裡是我們的電話—』

       沃利將視頻關起來,確定已經沒有再聽的必要,如果他真的無法用他們的方法找回他的朋友的話,他會再考慮打這通電話的—考慮,因為他真的很討厭這兩個傢伙。

       所以,找到連結體,撒上鹽,燒了它,這聽起來不是很難,對他來說要找到東西並不是太難,但是他必須先知道他要找什麼。

       沃利撫摸著他的下巴,思索該如何是好,如果抓鬼兄弟是正確的,連結體是鬼生前的遺物,而且不會離祂出現的地方太遠,羅賓又是在這裡被附身,如果抓鬼兄弟沒錯,這意味著那東西是在圖書館附近,這樣範圍縮小很多。

       這是好的第一步。唯一的問題是他還是不知道他該找什麼,他回想校園中的謠言、失蹤案,在月棟走到遇到女鬼時的景象,還有羅賓被附身時的情況,想從這些之間找到一些線索。

       那些失蹤案…沃利的目光回到螢幕上的新聞。為什麼那些失蹤案都是在星棟的走道上發生的,只有小羅是在這個圖書館。

       沒錯,這很奇怪,為什麼唯獨羅賓是在離案發現場一棟樓之外的圖書館被附身?又或者,是他想錯了,其實羅賓附身跟這幾起失蹤案毫無關聯?還是這兩個地點有關係嗎?

       沃利煩躁地用手掌壓著眼窩,他真不該想這些東西,現在唯一重要的是先把小羅找回來,他可以等羅賓在的時候再一起解決這些謎團,依據羅賓搜索的紀錄來看,他肯定有某個推論,但為什麼直覺告訴他這很重要?

       等等,我記得—

       沃利找出三天前的新聞,他沒記錯,格羅失蹤時是在這棟大樓的三樓大樓,他本來在那間教室上課,課堂途中去洗手間,之後就再也沒回到教室。

       而羅賓發生意外也是同一棟大樓的圖書館。

       所以,地點移轉了。如果鬼魂的移動範圍只能在連結體周遭,那這代表連結體從星棟移動到月棟。

       可這一點用也沒有—!沃利緊抓著頭髮,他要怎麼樣才知道他該燒什麼東西?他總不能到處撒一撒鹽,就放把火把整棟大樓都燒掉!他家的財產就算再加上巴里叔叔他們的財富也不可能賠得起,更別說他們可能還要出一筆舉辦沃利喪禮的錢,或是醫療費用—如果他們決定手下留情留他一命的話。

       他將注意力回到回憶之中,意圖從他跟“羅賓”的對峙中擷取訊息,所有的資訊一定會有個交叉點,彼此連結、重合,絕無可能呈現平行,他只需要找出它們的共同點,真相就會跟著出來。

       話說回來,那個“鬼”渾蛋竟然莫名其妙,毫無理由地攻擊他,他不過就是把手放在“羅賓”的肩上—那甚至還不是祂自己的身體!他可沒聽到小羅抱怨呢!

       接著,他想起在他試圖要抓住羅賓肩膀時,那個女鬼說過的話:『我不會讓你妨礙我的。』

       對了,女鬼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為什麼?在甩開沃利之後,祂就說過一次了,那時鬼還沒打算攻擊他,祂只是…無視了他,是在第二次他試圖碰羅賓時,祂才攻擊他,所以祂並不是針對他—真的嗎?

       『你不能阻止我,我不會讓你再一次地阻礙我。』他失去意識時,那個鬼這麼說了,“再一次”是什麼意思?那個鬼的身分是沃利認識的人嗎?又或者祂跟他有仇—罪犯?

       不不—沒人知道沃利‧維斯特就是閃電小子。沃利立刻否定這種想法,可他真的不記得他阻止過誰了,他在學校並不是什麼風雲人物,他當然有朋友,不過…呃,該不會某個愛上他的女孩愛不到他,因而由愛生恨吧?搞不好是在他與羅賓遇到女鬼時,女鬼就愛上他了。

       該死,我在想什麼,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沃利輕打了自己的額頭。他不想失去他的幽默感,但是幽默現在只給他帶來焦慮。

       不管怎麼樣,可以確定的部分是,那個鬼是個女孩子,並且祂有想要去做某件事,不然祂不會說出別妨礙祂那種話,而祂—不得不借用別人的身體—這就是為什麼他要附身在別人身上,祂一定是要做一件身為鬼無法做到的事。

       是什麼?

       在沃利跟祂說話前,祂正在翻閱書籍,祂是在找什麼書?為什麼要找一本書?這真的是一定要藉由別人身體才能做到的事?

       喔天啊,為什麼明明想到的線索越多,謎團就越多?這一點都不合理!他只是想找回他的朋友,他沒有心情去解謎,他在此時此刻真的不在乎鬼的目的是什麼。

       沃利將電腦關上電源,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得想個對策才行。

       太多的謎,太少的方向,他毫無頭緒,他討厭這種感覺,這更加提醒了他羅賓不在的事實,羅賓經常是那個將所有線索一一釐清的人,搶在任何人之前就分析出來。

       若是閃電俠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如果你為了眼前的狀況慌張,不知道該怎麼做,那麼,記住這點,回到你原本的目標。』在沃利第一次獨立任務時,閃電俠這麼告訴他,沃利從沒忘記那句話。

       那時他正在追蹤一個竊犯手中的寶石,他監視那名竊犯一整天,結果卻跟丟了本來的目標,他嚇得趕緊跑回頭路,看看自己是不是漏掉什麼,甚至還去找個警察要監視器—當然他遇到了很大的阻礙—然而,他還是什麼也沒找到,於是他只能向閃電俠宣告他的失敗,他以為閃電俠會立刻開除他,可閃電俠沒有放棄他,他給了閃電小子另一個機會。

       閃電俠不會知道那對閃電小子來說,意義有多麼重大,他從沒忘記閃電俠對他說過的話。

       『孩子,你的目標是什麼?』記憶中閃電俠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找到小羅。」沃利大聲說道,忽然感覺充滿了某種力量。找到小羅,讓他回復正常,並且狠狠敲詐他一筆。

       他可不是下定決心找到羅賓就是他的第一步,其它的見機行事嗎?沒有必要更改計畫。

       現在想著不可能解決的問題也沒有用,關鍵拼圖仍然在茫茫之中,也許他找到“羅賓”後,可以先觀察對方,或許可以得到更多資訊—所有的事情都會留下證據—套句小羅最喜歡說的話。

       沃利將護目鏡戴上,距離羅賓失蹤已經過了五十分鐘,足夠那個鬼魂到很遠的地方,但只要是在中心城內,他有自信只要給他三分鐘就能夠搜索完畢,更遠的距離只是增加時間罷了,他還有很多時間。

       他邁開腳步,開始用神速飛越過整間學校,月棟跟星棟沒有羅賓的蹤影,他朝廣場前進,整片廣場靜悄悄,毫無人煙,他絲毫沒有減速繼續往前跑,向著活動中心的方向奔跑著。

       那是…透過紅外線護目鏡的功能,他從一秒前就看見一個熱能在活動中心的一樓移動,他減緩了自己的速度,在活動中心的門口滑步煞車。他鎖定熱能的位置,刻意放輕腳步走進活動中心。

       沃利向前走幾步後,就向右轉了個彎,再往前走了幾步,他背對靠著轉彎處的牆壁,熱能就在這個轉彎處的前方,緩慢而輕小的腳步聲從牆壁後頭傳來,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快了幾毫秒。

       他小心地從牆壁探出頭,那是羅賓,背對著他往另一方前進,沃利同時感到放鬆與緊繃起來的情緒,他快速地把頭縮回來。

       對,那是小羅,現在,該是展現隱匿跟監視行動的時候。沃利離開牆壁,小跑步過轉彎處,朝“羅賓”靠近了些,躲在走到中央的柱子之後。

       他一邊觀察,一邊等待機會,小小步地跟隨“羅賓”,注意自己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驚動了對方。

       “羅賓”沒有四處張望,但祂也不像是有什麼目標的樣子,目光始終在前方,沃利感覺他就算大咧咧地跟在後面也不會引起他注意,那副樣子就跟在圖書館的樣子如出一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隔絕外界的所有接觸,身邊的空氣宛如靜止一般。

       “羅賓”停在一幅畫之前,掀起畫框後就放了回去,又向前走幾步,翻找著右前方的小花園,撥開植物,頭微微左右晃動,一會兒便退回腳步,繼續往前方走去。

       在之後的十五分鐘,“羅賓”都在做相同的事,搜尋、翻找、抬起、移動著任何一個物品。

        他的推論沒有錯,女鬼確實在尋找東西,只是不限於書本而已,沃利推測遺失物是個很小的東西。

       這就是為什麼這“鬼”渾蛋留戀人間的原因?對鬼來說很有意義,使祂不願離去的物品,也許他要找的連結體跟鬼弄丟的東西是同一個。

       只要我能知道這個女鬼要找什麼就好了…唯一的可能線索只有東西是很小的東西,既然會翻找書本的夾頁,可能那東西比書本來得小。

      書。他憶起《漫長的戀》,以及校園的鬼故事。克莉絲汀鬱悶而終,化作鬼魂,至今仍然在尋找著她的定情物。

       別傻了,那個故事是虛構的,你能夠再有創意點嗎?這下可好了,他腦內羅賓正在嘲笑他,這可是今晚的第二次了。你對那故事真這麼執著?我都不知道你是個愛情愛好者。

       是啊是啊,腦中小羅,現在閉嘴,我正在想辦法救現實的你的小命。

       又經過了十五分鐘,沃利已經尾隨“羅賓”來到了第二層樓,除了十五分鐘前那幾個重複動作,“羅賓”沒有其它的動作,沃利猜想這就是他所能找到的全部訊息了。

       不知道他直接問“羅賓”祂要找什麼會不會有答案,可他有強烈的預感他會挨第二波攻擊,女鬼明顯不怎麼喜歡沃利接近祂。

       沃利不自覺地握緊雙拳,依舊想不出該怎麼做。為什麼腦中羅賓就只會在嘲諷他時出現,當他真正需要一點實質建議時卻完全無蹤無影呢?

       定情物是一個鑲了貓眼石的懷錶。他知道自己這樣很蠢,但是在看到“羅賓”尋找著模樣,他忍不住帶入克莉絲汀的形象,未成結果的愛情,尋了百年依舊無果的定情物。

       雖然祂攻擊了沃利,但祂還是個女孩子,跟克莉絲汀一樣,而且祂也同樣丟失了某樣重要的物品,獨自在這安靜、黑暗的地方尋找著祂在這世上唯一的聯繫,不幸的是,沃利這陣子非常清楚這種孤獨感的滋味。

       祂說不會讓我再一次阻礙,是不是克莉絲汀把他錯認成百般阻擾她的男主人呢?沃利發現自己開始稱呼祂為克莉絲汀了,並且那股暗藏他肚子裡的怒氣減緩了些。

       校園的大鐘敲敲響起,宣示著晚間十二整點的到來,穿梭、迴盪在聲道之中,“羅賓”倏然停下腳步。

       「鐘。」“羅賓”輕輕說道,混合著緬懷與痛苦的語氣,那是沃利在今晚聽到那個聲音最充滿情感的一次。

       這就是沃利決定拋棄所有合理的邏輯,跟著直覺走的一幕。忘了這種想法有多麼愚蠢,今晚已經發生夠多超不合理又不科學的事,甚至是他不敢想像的,那本書,已經是最現實的事了。

       他看著“羅賓”抬起腳步繼續走著,沃利則是回頭往另一個方向,他要回到星棟,搶在克莉絲汀之前找到定情物。

       他的目標現在更改為:找到定情物,撒上鹽,燒掉它—燒掉它,讓它徹底消失。雖然對克莉絲汀很抱歉,但是他現在重要的是奪回小羅的身體。

       他回到了星棟,走道依舊昏暗與寂靜。

       定情物一定就在這棟大樓周遭的某處,既然克莉絲汀會離開這裡搜找,這意味著這棟大樓已經被搜尋過。並且,懷錶肯定是在某一個不顯眼,或是不容易接觸到的地方,才會導致克莉絲汀找不到。

       沃利沒有急著就到處跑來跑去,他並不打算把整個大樓翻遍再說,他可以用更聰明,更省力的方式。

       克莉絲汀搜索的方式是把眼前能移動的東西都翻找過一次,所以沃利可以把桌面、抽屜、書櫃之類可見之物都先刪除掉,除此之外,懷錶被移過位置,很顯然物品是不會自己長了腳從隔壁棟跑到這裡,所以可能的選項有兩個,一個人為,一個非人為—廢話。

       要是我撿到了一個懷錶,我會怎麼做?沃利反問自己。

       要是他撿到了一個懷錶,他大概會送到失物招領…不過失物招領中心遠遠在離這裡另一頭,所以他得把自己想得自私點。

       好吧,換個問題,要是我撿到了一個懷錶,而我想要保留它,我會放到哪裡?沃利修正了問題。

       如果他真的想把它占為己有,那他肯定會放在自己身上的某處,一般來說,會將它一同帶回家,而不會留在學校,就算真的是如此,也會放在專屬於自己的地方,也許是鐵櫃?

       不,不可能。克莉絲汀會第一個搜索那個地方,那太明顯了,祂不可能錯過。

       那麼,還有一個可能性是某人撿到了懷錶,在一個隱密的地方再次遺失,或是掉落在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不會是在地表上。沃利確信,肉眼所能及,手所能觸碰的地方,就是克莉絲汀的搜索範圍內。

       也不會是在光可以照到的地方,或是發出光也不會被注意到的地方。鑲著貓眼石,外框是金屬的懷錶,若被光照耀到,就會反射出光,很難不被發現。懷錶是很有價值的東西,被發現的話,不可能不被拿走。

       某個有點高,不易被光照,或是不易被人看見的地方。沃利一邊沉思,一邊走到窗戶邊。

       沃利注視著眼前的樹木。

       樹。沃利撐直後背。沒錯,樹!懷錶有可能是卡在樹枝上了。

       沃利立刻飛奔到星棟外圍的樹,這裡本來是一排樹林,但是由於改建走道的原因,大部分都被移走了,這棵老樹是唯一一棵沒有被移植走的樹,它經歷了二戰時期,代表的意義在於堅毅。

       沃利站在樹的底下,他瞇起眼,茂密的樹葉,交叉錯節的樹枝使他無法用這種距離看清是否有東西卡在裡面,於是他用護目鏡從下面掃描頭頂上的樹葉與木頭,在看到可疑的陰影時,拉近鏡頭查看。

      他定位了兩個的位置,他決定先調查靠近樹幹的鳥巢,他向後退了五十吋之遠的距離,接著用超級速度跑上樹幹,在到達鳥巢的高度時跳起,抓住上方的樹枝,慢慢地踏穩下方的樹枝,才扶著樹幹蹲在鳥巢面前。

       賓果。

       一個鑲著水藍色貓眼石的懷錶就躺臥在鳥巢的垃圾堆裡,色彩早已褪色,佈滿灰塵、汙垢,金屬框也有許多明顯的刮痕,殘破的外表彷彿在敘說著它的年齡,在遙遠之前,它曾經賣力閃耀著光芒。

       沃利拿起懷錶,找好著力點就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現在,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燒了它,他甚至還有現成的助燃物呢,不過他還是需要回家一趟拿鹽,之後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但這麼做真的好嗎?沃利凝視著手中的懷錶,他的邊框刻印著磨損的字。

       克莉絲汀失去了羅,祂一生的最愛,沃利想像克莉絲汀經歷了那種深可見骨的痛苦。這個定情物是祂僅有的慰藉,也許是祂繼續堅持著活下去的希望,沒有人應該那樣抱持著遺憾死去。

       要是他連一個女人的心願都無法實現,他會是怎樣的英雄啊?

       一個救了你朋友的英雄。他內心自私的那一面不屑地冷哼。拜託,你還需要考慮嗎?

       可克莉絲汀到現在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好吧,除了他以外,但總體而言,祂不過是想找回祂跟心愛的人的承諾,被祂附身的人也都好端端地回來了,也許事情不需要走到那個地步。

       也許還給克莉絲汀,祂就能夠安心離開,小羅也能夠回復正常,這不是個很好的結局嗎?

       然而,如果他錯了…如果從頭到尾都沒有克莉絲汀這個人呢?這個選項有太大的風險,太多的不確定性。躺在地方動也不動的羅賓的畫面一閃而過,他不想再看到閉著眼睛的羅賓了。

       羅死了,克莉絲汀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也無法去他的葬禮,祂死的時候是孤單一人,被黑暗包圍著。祂失去不夠多嗎?

       你可以實現一個女人願望的機會,一個女人耶—拜託,你還需要考慮嗎?腦中小羅笑道。

       沃利合起手掌,握緊了懷錶。

       腦中小羅你這次最好不要出錯。沃利一邊想,一邊奔跑著。

       他在活動中心的第二層樓找到“羅賓”,這次沃利沒有躲在祂的後面,他跑到“羅賓”的前面,但警戒地保持一定的距離,他必須先確保對方不會胡亂攻擊他。

       「在你攻擊我之前—不,我是說,先別這麼做。」沃利先開口,引起“羅賓”的注意「我有你想要的東西。」

       “羅賓”只是看著他,沒有再用他的念力還是超能力—隨便那什麼攻擊他,於是沃利緩緩地靠近祂。

       「這是屬於你跟羅的定情物,對嗎?」沃利在站到“羅賓”面前時,才舉起手,並翻轉手背,讓“羅賓”看到手中的懷錶。

       拜託讓我是對的,一定得是對的。沃利祈禱著。

       “羅賓”的手慢慢地抬起來,沃利看見那雙手微微地顫抖,輕柔地撫摸懷錶。沃利將懷錶遞給祂,祂也只是任由沃利將手覆在祂的雙手,眼睛凝視著懷錶。

       「…所以這確實是妳的。」沃利說,聲音稍微柔和了點,他從來就不會對女孩子扳出厲顏「既然你找到了你的定情物—」

       沃利輕輕抓著對方的肩膀。

       「把我的朋友還來,妳借用他的身體夠久了,我相當確定小羅不會太感激那點。」他說道。

       當對方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也沒有有所表示時,沃利心中泛起一波緊張,他把唯一一個可以摧毀對方的物品交出去了,要是他猜錯了,那他的好友會是那個承擔錯誤的人。

       他不禁增強了手的力量。

       “羅賓”的目光從懷錶轉移,對上沃利的眼睛,他緊張地看著祂。

       「謝謝。」“羅賓”細聲說道,他露出笑容,沃利看見了淚水在他的臉龐上的痕跡。

       隨著話語落下,羅賓就像是全身的力量放盡,身體癱軟地向下倒塌,沃利立即抱住他,懷錶直落在地,發出響亮的聲音。他檢查對方的呼吸,確定羅賓還在呼吸,他悄悄地拿掉他的墨鏡,羅賓沒有出聲阻止他,雙眼是闔上的。

       「小羅?」

       羅賓沒有回應他,一動也不動,沃利有種衝動想把他拍醒,這陣子,他特別害怕看到別人閉上眼睛,他不想看到他的好友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

       「迪克。」沃利用非常小聲的音量說道,感覺自己像是個被遺棄的狗。

       迪克,快醒來,我需要你醒來。他在心底默念。

       羅賓的頭依舊垂著,平穩地呼吸著,胸膛上下起伏,他的臉看起來很平靜,瀏海微微遮住他了他的額頭,也許他該讓迪克多睡一點,羅賓不會睡得這麼沉,他會在沃利接近他時就驚醒,只有迪克才會睡得如此毫無警戒。

       沃利將他抱起來,戴著他來到牆的一角,並且盤腿坐下,羅賓在他懷裡靠在他胸膛上,迪克醒來不會太高興沃利這樣對他,於是他移動他朋友的身子,把他放到他的右側,讓迪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吐出一口重重的氣,像是把沉澱在他肚子裡的壓力都釋放出來。他把羅賓找了回來。他的朋友靠在他的肩膀上,沃利感覺那份重量,那感覺很真實,很踏實。

       他輕微地移動他的肩膀,好讓自己換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羅賓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沃利仔細地聽那細微的呼吸聲。

       沃利用彆扭的姿勢將羅賓的墨鏡戴了回去,要是小羅知道他拿下他的墨鏡,他又要開始為這點小事生氣。他拆開環在他胸前的腰帶,放在他本來的主人的手上。

       在打理好羅賓之後,他拿出巧克力來,一撕開包裝,巧克力香立刻撲鼻而來,他的肚子宛如呼應它般開始哀哀叫,沃利咬下巧克力,等待他的好友醒來。

       等待的過程中,他寄了封信給卡爾德,向他詢問小超的狀況,他本來第一反應是想寄給阿提米斯,但是在他意識到他的手差點按下發送件時,他立刻就停下來了。為什麼他會想寄給阿提米斯?要關心也是給梅根才對!

       卡爾德很快就回覆他,告訴他他們已經回到正義之山,梅根、阿提米斯、超級小子都已經入睡。

       嗯…也許他可以為了捉弄阿提米斯,而傳簡訊吵醒她—就只是為了惹怒阿提米斯而已,他發誓,沒別的意圖。

       不過他沒真的付諸行動,阿提米斯跟梅根才去狂歡了好幾個小時,想必她累壞了,沃利不想打擾她睡眠。

       他低頭看羅賓,還是昏迷著。沃利嘆氣,按耐住不安的情緒。他會醒來的。他告訴自己。

       終於,一個小時後,羅賓醒了過來。羅賓發出細小的聲音,搔在沃利脖子的髮尾微微移動,這讓沃利意識到小羅完全處在迷茫的狀況,才會對周遭一點防備都沒有。

       「嘿,現實的小羅,你不會再對我發動攻擊吧?」沃利保持著相同的姿勢對羅賓問道,試著玩味著笑。

       羅賓沒有立即回答他,他撐起身體,後背離開了牆壁,他彎過腰,皺著眉,他看起來似乎正在弄清楚自己怎麼了,他望向沃利,檢視著他。

       「我攻擊你。」羅賓說—推論道。

       「哼嗯,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也可以。」沃利忍不住微笑,能再次聽見羅賓的聲音令他安心。

       羅賓疑惑地盯著他,他瞇起眼睛,像是在省思,又像是在審查。

       「開始解釋。」羅賓說道,口氣不能再更加嚴肅了。

       沃利開始向羅賓解釋剛才發生的經過,包含他是怎麼發現羅賓失蹤的,又是怎麼在書櫃間找到他,還有最精采的部分—羅賓被附身,用那奇怪的念力操控物品攻擊他,接著他是如何推論出鬼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最終靠著他聰敏的智慧找到,並還給克莉絲汀,大家皆大歡喜。

       「你欠我十頓Shake Shack,夥計!」最後他用這句當作結尾。

       「你的傷口又不嚴重,你會活下去的。」迪克噘嘴道。

       「這可是很痛的!這可能會留下疤痕,或者要好幾天才能康復!」為了逼真,他特地裝出虛弱、痛苦的模樣「我可不能讓女孩看見我這樣!」

       「得了,你只是想要藉機壓榨我而已。」羅賓啐了一聲將手掌貼在額頭呻吟著。

       「頭痛?」沃利咧嘴問道,但眼睛沒有離開他的好友。

       「一點。」他輕微甩著頭,用手戳揉著太陽穴「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猜我們找到失蹤案背後的犯“鬼”了。」沃利說道。

       羅賓發出一聲悶哼,看起來正試圖從沃利告訴他的資訊來推論,或是總結案件,他張開嘴巴,看了眼沃利,停下原本想說的話,只是舔了舔嘴唇,有點沮喪地垮下肩膀。

       「我現在無法思考。」羅賓說道,更像是嘆息。

       「你不需要,我說的事實,而且我已經解決鬼的問題了,沒什麼好擔心的。」沃利向他保證。

       「那不是我的意思…」

       「而且這不是任務,我們不需要向誰報告。」

       「…我知道。」羅賓喃喃道。

       「那你應該知道你不記得,和你現在感到虛弱是很正常的,無關你的能力。」沃利說道。

       「……」

       沃利輕碰著羅賓的肩膀,希望這樣能多少給羅賓一點信心,雖然自信過滿的羅賓常常會惹惱他,但是那樣的他才是平常的他。

       當羅賓不再說話,又彎過身體背對著他時,沃利感到一陣不安,他需要迪克繼續跟他說話,寂靜正在滲透他,結合著那蠢蠢欲動,毫無道理的恐懼。

       「你該看看那個抓鬼兄弟的影片,他們可比你討人厭十倍。」沃利說道。

       羅賓回過頭,帶著謹慎的表情。

       「你…還好嗎?」羅賓小心翼翼地問道,口吻充滿不確定。

       「我不是那個十分鐘前沒有任何意識的人。」沃利提醒他。

       「別裝作你不知道—」羅賓帶著一絲氣惱地說道,但他馬上停下,抿著嘴,好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抱歉,忘了我說的。還有,這不是你的問題。」

       羅賓說話的方式是每一次他已經知道實情,卻裝作不知道時的樣子,沃利太熟悉羅賓那種“我已經知道了,我可是偵探”的模式,只不過這次羅賓並沒有掛上他那自信滿滿的笑容。

       羅賓的口吻太過柔和,就好像他已經看穿了沃利的恐懼,試圖要安撫他,再一次地,容忍他,寬容他,永無止盡的退讓,那個態度將他內心中的憤怒與內疚再次浮現出來。

       他不需要羅賓這樣對他,他不是那個不想談它的人,羅賓才是那個一直在逃避,閃避他的問題的人,不管他看起來有多麼完美,不論他能成功完成多少任務,他全然沒從創傷中回復,如果有人需要心理諮商,那絕對會是羅賓而不是他,在羅賓的面具背後,是一個會恐懼的十三歲孩—

       老天,我們究竟在做什麼?沃利驚覺這有多麼愚蠢,小羅只是擔心他,只是過渡補償了,而他也是,他竟然叫羅賓孩子—真的把他當作普通的小孩—就算是他這也太過火了。

       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羅賓不該如此,他不該如此。

       然後,沃利決定了,他要停止這一切的荒謬,就在這一刻。

       「不,我不好。」沃利說道,他盡可能保持著平穩的語調。

       他感覺眼前的羅賓微微地繃緊肌肉,即便沒有看著羅賓,他也感覺到他的不安。

       不,小羅,我們必須要談它,不論是你還是我。

       「我仍然會想著那場訓練…」沃利說道,那顫抖的語調必定是他的錯覺「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我仍然…我在那場訓練之後,經常做著跟那個訓練有關的夢,外星人來襲,所有人都死了,你、卡爾德、阿提米斯、巴里叔叔、我的父母—所有人,而我…我救不了你們,我只能站在那裡看著你們死去,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

       沃利忽然間感到艱澀,連吞嚥口水的動作都顯得困難。

       「我會在半夜中驚醒,然後質疑著我是醒著,還是在作夢,直到我走下樓,看見爸媽還活著,或是你回應了我的電話,或是得到巴里叔叔的訊息,或是任何一個人回應我—」

       「沃利…」羅賓遲疑道。

       「別告訴我你沒事,因為你不是,小羅,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沃利將手放下,微微地笑了「我知道你很糟,你也知道我很糟,我們不需要隱瞞這點,不是我們之間。」

       羅賓一言不發,沃利知道這是小羅最接近承認的妥協,但這樣就夠了,他不是希望羅賓安慰他而說的。

       「我本來能夠讓克莉絲汀消失的,但是我沒有。」沃利說道。

       「因為你就是個為了女人鞠躬盡瘁的白痴。」羅賓悶哼道「哈囉,沃利,一個女人耶,你還需要考慮嗎?」

       「不有趣,小羅,要是我錯了,那個不知名的鬼搞不好就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沃利忍不住瞪了眼羅賓,繼續說道「總之,我沒有,因為我想到祂失去了祂最愛的人,那有多麼痛苦啊?我只是…我不只是因為憐惜祂,而是我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在祂之上。」

       他不像克莉絲汀一樣真的失去誰,沃利多的只是差點失去,可是…老天,那太真實了,那場訓練…他那時認為那是真的,所有的痛苦、憤怒,跟空洞都是真實的,那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從來沒有被那麼強烈的情緒襲捲過,剝奪了他的感知,無法思考,想要逃避現實。他沒有準備好承受,沒有準備好在那種悲傷中過活—也許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準備好。

       「我—我很害怕。」沃利說,聽著字語在他舌頭滑過,他感覺一股熱流在他的眼底聚集。

       坦承他的恐懼,彷彿抵擋情緒的那堵牆也終將倒塌,如洪柱傾瀉而下。老天,他真的恐懼,他無法甩開那個被留下來的感覺。

       「我恐懼失去你們,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死只因我跑得不夠快。」他坦言道。

    「你沒辦法拯救所有人。」羅賓靜靜地說­「沒有人可以。即便你跑得再快,你都沒辦法拯救所有人。有時候,意外就是會發生。」

       即便那發生了,也不是你的錯。沃利聽出他沒說出口的暗示。

       「我知道,小羅,我真的知道……而那,就是問題所在。」沃利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們是英雄,沒有英雄應該畏懼死亡,為了正義他們該是全心全意,即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沃利並不怕那點,若有一天他為了正義而亡,他會感到驕傲,可他不想其他人跟他一樣,全心投入,直到有天,正義將他們壓垮,死亡帶走他們,只留下榮耀。

       他害怕那發生,他不喜歡大家談論它的口氣,不喜歡他的隊友、英雄們認命的決心—英雄會死—這是一件如此正常的事,就好像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沃利樂意—他全然願意保護他們,但是他無法保護他們犧牲自己。總有一天,他們會為了符合英雄的意義而雙手奉上性命。

       「我沒辦法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那種悲傷—再經歷一次我想…我想我會崩潰。」

       展露出自己的恐懼並非懦弱,巴里叔叔說過,懦弱是你不肯面對恐懼,懦弱的人會被擊倒,而堅強的人會選擇奮戰,但是他沒那麼堅強,他不像隊伍的其他人那樣堅強可以繼續前進,恐懼仍然在心底內蔓延。

       不,他不好。這比他所以為的更糟,他不想要失去任何人,無法承受重要的人們消失在他生命之中。

       「我知道。」羅賓只是輕柔地說著「這就是你,沃。」

       「你不打算叫我堅強點,長大吧,因為這就是我們必須承擔的代價?」沃利笑道,雖然他的笑聲聽起來異常苦澀「或是嘲笑我到現在還沒學會面對死亡?」

       「不,你不需要應該習慣那個。」羅賓說道,他垂下頭「你不是我,沃利,你也不是你叔叔,你不需要變成任何人,成為英雄不代表你必須像他們。世界上有像我們這樣的英雄,也需要像你這樣的英雄,幫助我們去記得我們忘記的東西。」

       沃利注意到羅賓用了“我們”,他將自己劃歸在另一邊,區隔了他們兩個人,他試圖不去想像,另一邊是什麼意思,也不想問羅賓所謂的被忘記的東西是指什麼,他討厭這種劃分,但他什麼也沒說。

       「你…你永遠都有選擇。」羅賓說道,他講得很隱諱,沃利感覺他是故意這樣的。

       「關於什麼?」沃利問。

       「關於所有的事情。」

       就是個愛裝神弄鬼的神奇男孩。沃利想。但他沒進一步逼問,他隱約知道小羅在說什麼,而那是個他不想去思考的選項。

       當還小的時候,成為閃電小子就是他的夢想,他不可能將他拋之腦後。

       「所以…就是這樣了。」沃利說。

       「就是這樣。」羅賓說。

       他們分享著沉默,羅賓依舊沒有抬起頭。

       「以防你沒注意到的話,這是你開始說話的訊號。」沃利打破沉默。

       「我很好,沃利。」羅賓低語,帶著些許的固執。

       「嘿,」沃利輕輕說「沒有謊言,記得嗎?」

       「我又沒同意…」羅賓咕噥道,但他已經靠回牆壁,把頭靠在沃利肩上,彷彿那樣可以給他力量。

       沃利耐心多給了羅賓幾秒鼓起勇氣的時間,羅賓會對他說謊,但他的謊言只會停留在被沃利揭穿前,他是他們之間無聲的默契。

       「我也會做夢。」羅賓說道。

       不是普通的夢,是惡夢。對羅賓來說,他傾向於用包裹的字眼來表達那些真的令他難受的事情,沃利無法決定這是蝙蝠俠的訓練,還是出自於人格所致。

       「我夢見我變成蝙蝠俠。」羅賓說。

       所以這的確跟蝙蝠俠有關—對。

       「如果你不想成為蝙蝠俠,你可以不用—」

       「不—不!那不是我的意思,沃利—」羅賓急急忙忙地打斷他「我…沃利,我就是蝙蝠俠。」

       羅賓看著他,這一次他沒藏住他語調中的畏懼,沃利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他,從他認識羅賓以來他是那麼崇尚蝙蝠俠,他知道神奇男孩的夢想是總有一天能像蝙蝠俠那樣,他從沒有面對一個開始排斥、畏懼成為蝙蝠俠的羅賓。

       於是他閉上嘴,讓羅賓接續。

       「我是蝙蝠俠,我命令英雄們不要救即將被攻擊的城市,因為這樣…因為這樣才不可以讓邪惡組織專注在下一個預定的計畫,而我們可以假裝那個計劃沒有曝光,藉此在下次對戰時拿下他們。」羅賓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那個城市有超過五十萬的人,超過十萬人因此而死,超過二十萬人受傷,更別提有多少人無家可歸,而我說那是值得的,跟組織接下來的計畫相比,那個犧牲是值得的。」

       羅賓停下,像是試圖要冷靜下來,沃利從肌膚感覺到傳來的細微顫抖。

       「你知道什麼最讓我害怕嗎?即便我醒來了,我反覆思考了好幾次,每一個理智都告訴我那是個正確的計畫,如果我是蝙蝠俠,我會做相同的決定…就像…就像訓練時我會做的一樣,沃利,我會做一樣的決定。」

       「你不想。」沃利靜靜地說道,他知道羅賓會做這樣的決定並非他不在乎,也不是因為他冷血計算。

       「我不想。」羅賓附和他「我曾經以為那樣的蝙蝠俠是我追求的目標,我一直景仰著那樣的他,我仍然還是尊敬他,可是…可是我…」

       羅賓無法完成接下來的句子,沃利輕拍他的手肘,示意他沒事的,他可以理解。

       羅賓總會認為他跟蝙蝠俠是同一類的人,羅賓有蝙蝠俠的思考,有蝙蝠俠的做事方式,他不僅僅是像他,小羅認為他可以是蝙蝠俠,但沃利認為,這不代表他們就是同一類型的人,即便羅賓說話的方式,與處理感情的方式都讓跟他的導師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然而,羅賓有蝙蝠俠沒有的東西,太多的差異,他們有不同的心。

       「你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小羅,你不—」

       「不,沃利…不是現在,就是…別。」羅賓很快就阻止他說下去。

       好吧。沃利對著羅賓點頭。但是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只是…我不想成為蝙蝠俠,再也不想了。」羅賓喃喃道,就像是他已經重複好幾次相同的話。

       「借用你剛才說的,你不需要變成任何人,世界上需要我們這樣的英雄,你不用是蝙蝠俠。」沃利在“我們”兩個字加強了語氣,他不懂為什麼羅賓非要把自己劃在另一邊「而你也的確不是蝙蝠俠,我早就跟你說過了。」

       「是啊。」羅賓勾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因為蝙蝠俠不會犧牲英雄去母艦做自殺性任務。」

       「你不是蝙蝠俠,羅賓也不是。」沃利再次強調「而且—我真不敢相信我需要真的說出來…小羅,我信任你,要是我信任你,那就不是操弄了。」

       他從來沒有責備過羅賓的指令,要是羅賓給了他一個壯烈犧牲的任務,他也能夠豪不猶豫地接受,他信任羅賓,沒有別的了,他信任羅賓,這就是一切。

       「你會找到自己的路的,我保證。」

       羅賓沒有反問他“你怎麼知道那點?”,也沒有認同他,沃利不覺得羅賓真的相信他。

       「如果這能讓你好過—」沃利開口,面帶微笑「嘿,不論你去了哪我都會追上。」

       當你快變成那個你不想成為的人時,我會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把你拉回正軌。沃利想。

       他聽見羅賓輕笑,更像是一種嗚咽。

       「把你肉麻的話留給女孩們吧,沃利。」羅賓站了起來,背對著沃利「我們該回去了,卡爾德他們應該也回到正義之山了。」

       沃利對此毫無意見,羅賓沒事了,他現在只要親自確認阿提米斯他們也同樣沒事,他就可以百分百放下心來。即便將恐懼坦承,他仍然無法不去擔心,他需要時間。

       「當然,我等不及跟他們講你落難的事啦。」沃利露齒笑道,跟著站起來。

       「而我等不及跟他們講你的信仰又一次破滅的事。」羅賓回應那份笑容。

       「夥計,別忘記是我救了你!」沃利喊道。

       沃利蹲下身體,讓羅賓能夠攀上他的背後。

       「別忘記是你把我拉到這間學校的,我們本來應該在電影院享受電影的!」羅賓在爬上沃利背後的同時反駁他。

       隨著他們的拌嘴,殿在沃利心中最後的煩躁消失殆盡,這種感覺很好,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謊言,不再有高牆,這樣很好。

       「沃利…如果這能讓你好過的話—」羅賓調整好他的位置後,說道「嘿,我不會留你一個人活著的。」

       你不需要一個人面對那種痛苦,我會在那裏。

       沃利也笑了。



後話:

下篇就完結,終於要完成它啦=D這篇竟然花了一萬四來寫,我真的要好好學一下如何掌控字數了,每次都暴字數...

這其實就是兩個明明心理狀況很糟的人,卻一直想幫對方的小白癡的故事(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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