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xt to Barry,I learned the most from Dick.We had our battles,but in the end I'd miss him an awful a lot."
“A lot of thing have happened in my life,Wally.I've lost a lot of people around me....Let's not lose touch so often,huh?”



I owe nothing,just like my wall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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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系列】【YJ】Gravitation and Fall-大巧

CP配对:birdflash

依舊謝謝我的beta小天使Ariespeach跟咽炎,給了我很多的意見,不然這篇寫不完XD

warning:本系列些微OC出沒

"Gravitation cannot be held responsible for people falling in love"

"並非是地心引力使人墜入愛河。"

簡體版:https://ddland.lofter.com/post/1d1f86d1_12a48b50

大巧

    好心情不會每天都有,正如好事不會每天都會發生。

    羅伊看著信上的內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也足以讓這位不苟言笑的青年露出難得的微笑。

    “週六。午夜整點。”

    信的最後附註上了象徵魔法部的徽章圖案,巨大的“M”在中央,環繞著循環流動的英文字母,羅伊觸摸中央的“M”字母,低語反念咒語,羊皮紙上的文字立刻消失,取而代之浮現出一般的洗衣粉廣告,寫著“絕頂清潔,你值得信任的品牌!”。

    羅伊慢慢地將已經化為廣告單的紙收進袍子內側的口袋,認識的人要是看到他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待這種廣告單,肯定要抓著嘲弄一番。

    我知道他們會需要我。羅伊勾出微笑,帶著些微的得意,以及驕傲,不管其他人怎麼在背底評論他,這已證明了他並非是靠著奧利的關係成為傲羅。

    相較於這張紙的待遇,另一封放在外邊口袋的信就沒那麼好過了,羅伊粗魯地拿出還未拆開的信,早已佈滿了皺痕,似乎訴苦著它慘澹的遭遇,從火漆印如箭形狀魔杖的圖案他知道信來自奧利。

    他沒有打開他的打算,因為這封信沒有打開的價值。

    再多的好事都不能抵銷他對奧利的憤怒,在羅伊被趕回學校前,他與奧利的隊伍正在埃及追蹤一名黑巫師的情報,根據情報,有幾名黑巫師打算東山再起,打算與監獄裡的黑巫師裡應外合,他們從中東開始,橫跨了整個大陸,但始終沒有摸清黑巫師們的動向,羅伊從他自己的情報網裡推測出下一個出沒地點會是埃及的一個小村落─他的追蹤能力確實不到巴里的等級,但他自有辦法弄到情報。

    他們已經部屬完在埃及的進攻,就只等機會出現,然而,就在這時候,魔法部一道命令下來就要他回學校,而奧利完全沒替他說話─一句話都沒有。

    他還以為奧利視他們的關係為對等的,雖然他從未跟任何人承認過,但比起其他人三言兩語或是不平等的目光,他更氣奧利的態度跟想法,他可以忍受平常奧利的過度關心,或是他愚蠢的冷笑話,但他無法忍受奧利連為他抵抗的勇氣都沒有。

    更加無法接受的是他的隱瞞。

    他穿過格蘭分多的友誼廳,被幾名同級生逮住,一群人嚷嚷著要慶祝,也不知道要慶祝什麼,格蘭分多的日常就是慶祝,隨便哪件小事都可以,半強迫地把酒塞給他,羅伊很早以前就放棄跟任何一個身穿紅色袍子的人抗議,所以他乾脆地灌下那杯酒。

    安全。和平。平凡。羅伊願意在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不是代表那些詞的地方。

    那封信。羅伊提醒自己。那封信不是被施予改變文字圖案的魔法而已,它下了多種複雜的魔咒,讓分隔兩地的人可以直接用聲音溝通,就像是咆嘯信一樣,只是咆嘯信只是單方向的,而這是雙向的,魔法部在這幾年開始善用這套咒語。

    信上的時間代表他們會議的時間,他猜想任務遇上了什麼障礙需要他,他不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在小隊之中,他已建立了自己的地位。

    起碼這是一件好事。羅伊想。也許等他調整好心情,他能夠平靜地把奧利的信看完,再去質疑他那愚蠢的秘密。

    好事不會每天發生的,但麻煩倒每一分鐘都可能降臨。

    在他打開自己的寢室時,發現裡面一個熟悉的背影。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們又幹了什麼好事?」

    羅伊.哈伯─現任傲羅奧利弗.奎因的養子,目前年輕一輩最被看好的傲羅,在打開他的寢室,見到那小的三歲,一頭耀眼的紅髮,隨時帶著毫無危機感的笑容的朋友時,好心情已被減去了一半。

    面對那兩個愛玩的小瘋子,多疑絕對不是壞處,羅伊對此深信不疑,一個還好應付,兩個簡直大災難。

    「沒做太多。」沃利反射性地回覆,隨即改口「我們什麼也沒做─我什麼也沒做,迪克才—總之,我才不幫迪克做保證。」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羅伊說,始終站在門口「你放棄格蘭分多的慶祝聚會,可不是只為了跟我閒聊。還有,迪克在哪?」

    「不知道…迪克就喜歡當失蹤專家,我又沒興趣當找人專家。」沃利用埋怨的口吻說「他也不用在場,反正我是來找你的。」

    羅伊直覺地皺眉。

    「別告訴我你們兩個又吵架了。」他走進寢室,順手關上門「也別告訴我你們為了豆丁點大的小事爭得死去活來,我真的不想處理你們兩個的白痴問題。」

    「沒有,我們才不吵架。」沃利揚起聲調,好似他受到了污辱「如果那真的發生,那也絕對是迪克的錯。」

    是啊,因為你們兩個都很成熟。羅伊諷刺地想,但他沒能說出口,僅僅是因為沃利比他快了一步。

    「這是真的─!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到底能有多過分,你知道他上次說了什麼嗎?他超級過分的,還不是因為我夠穩重才不跟他計較。」

    「上一次纏著我跟卡爾兩個小時,用奶油啤酒裝瘋賣傻抱怨迪克的人還敢這麼說。」羅伊嗤之以鼻。

   「那一次才不一樣,」沃利悶聲說「是迪克太過分─就像是,每次。」

   「我不在乎,你們兩個人的問題,自己去解決,別老是拖別人下水。」羅伊哼聲「你們沒吵架,那是迪克又怎麼了?」

    沃利一臉茫然。

    「跟迪克沒有關係啊,為什麼說到他?」他問。

    羅伊有些驚訝。通常,沃利繞過迪克來找他,主因出在迪克上,他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沃利碰上跟迪克無關的問題時,迪克不是首選了。

    「那我只有一個回答─去找迪克。」

    「哇喔,羅伊,好歹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你就這麼對你認識多年的好友。」沃利不服氣地說。

    「也就奧利去巴里叔叔家時你剛好在的那幾次,那稱不上多年。」

    想到奧利,他心裡極度不愉快。

    沃利盯著他瞧。

    「你看起來比平常還要不爽,怎麼了?」他問「你還在氣要回來被叫回來上課的事嗎?」

    「那是我的問題。」羅伊說,重新找回冷靜「你不是為了迪克,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你確定你真的不想談談?我可以去抓些啤酒來,馬修那邊藏了一堆。」

    「我確定。現在,你是來解決問題,還是來逼問我的?」

    他看得出來沃利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對方憋了憋嘴,雙手環抱,牢牢地注視羅伊,這一招也許對迪克有用,但對羅伊絲毫不管用。

    「給你三秒鐘。」他說,打開了房門。

    這就是沃利輸掉的瞬間。

    「哇哇—等等,等等,」沃利慌張地卸下了他所有的堅持「你不能這樣!壓抑情緒真的很不健康。」

    「兩秒鐘。」

   「你真不夠朋友…」沃利仍不免發出怨言「一個簡單的問題,你了解拉文克勞嗎?」

 

 

 

 

 

    相傳,拉文克勞的創始人羅威娜.拉文克勞有一頂皇冠,那是一頂隨著歲月帶走顏色,時光撫來腐朽,卻籠罩不了鑲滿藍寶石光芒的冠冕。

    相傳,那頂皇冠能為配戴之人帶來絕對的智慧,能解出世上所有的謎題,看穿萬物的本質,透徹真理,甚至一統世界。

    相傳,羅威娜.拉文克勞的女兒因忌妒自己母親的智慧而偷走了它,並藏了起來。至今,皇冠仍下落不明,有人說它已被摧毀,有人說它被藏在魔法部裡,有人說它在世上最聰明的人手上,說法眾說紛紜。至今,它的真實備受質疑。

    相傳。過了好幾世紀,它依舊流傳在拉文克勞之中,那是每個拉文克勞之人都渴望追求之物。

    相傳,羅威娜.拉文克勞在創建拉文克勞學院時,堅信他們的學生,智慧

必須高人一等,人們說拉文克勞代表烏鴉的爪子,隱含著貪婪掠食者的意思。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如此。

 

 

 

 

    夜半時分,拉文克勞的寢室裡一片寂靜,迪克的室友都已經關上最後一盞燈,只剩下迪克床頭的夜燈發出微小的光芒,光線在黑暗之中顯得薄弱,卻已足以閱讀。

   “—在加入前,順時鐘攪拌兩次,等待四十秒後(不多也不少),再逆時針一次半,同時溫度維持在攝氏37.5度,可以讓效果多維持起碼三小時—“

    迪克趴在自己的床上,眼底飛快地掃過手上有著藍色封皮,用麻線串起厚厚一疊羊皮紙上的文字,一邊剔除掉多餘的資訊,一邊仔細地記下關鍵字。每一頁的紙上都寫滿了不同魔藥的配方、步驟,以及潦草的塗鴉。

    “三分鐘太久了,會爛掉(那個發明三分鐘理論的,一定是活在南極!),一分十四秒後加入8克的毛糞石,再多加1匙的蠍子粉,間隔四十五秒,之後再等正確的三分鐘—”

    他繼續閱讀著。製造隱形劑的過程中,最重要的階段就是時間,時間掌握的越精準,就越能產生強大的魔力,因此在這一段之中,所有的步驟都與教科書上一致,唯一的變數只有時間。

    手寫的字跡,修改的痕跡,說明著這並非來自於出版的文件,而是一份未被公開的筆記,迪克幾天前拿到了這份筆記,便開始鑽研,隱形劑是他研究的第三道魔藥。

    “持續攪拌十秒(順、逆時鐘根本沒差),一邊放入曼德拉草一片葉子,五分四十一秒後立刻拿起來—這樣就大功告成。”

    十秒。五分四十一秒。迪克心中重複默念。好了,記下了。

    他看向時間,快接近四點,他明天的課程是十點開始,這意味著他還有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可以研究,睡四個小時也夠了。

    —前提是他明天不會遇見沃利。

    如果他的好友知道他又熬夜了一整晚,肯定又會開始來個關於睡眠與健康的機會教育,假裝他是人生的心靈導師,雖然他覺得沃利根本雙重標準,當他們一起玩個通宵時,他可沒聽到沃利抱怨什麼。

    他該看下一道魔藥,還是乾脆早點睡覺呢?他還不困,但好處是能少一頓沃利的碎碎念攻勢。

    他翻過下一頁,看到了在這項魔藥學調配的實驗過程,每一個步驟中所測試的時間,所產生的成果,並歸納出成效差異導致的原因,都鉅細靡遺地記錄下來,進而得出在常態中,最好的配方與步驟。

    這份筆記中,每一道魔藥的筆記都是如此,許多的結論與書上都有些微的差異,少數甚至相反,與其說這是一份筆記,不如說這是一份研究。

    迪克這個夜晚並沒有睡滿四小時。

 

 

 

 

    「我覺得這裡少了點什麼。」沃利抬頭看向天花板,指向上方。

    「是啊,一整片的星空。」迪克漫不經心地說,揮舞著魔杖,將幾張桌子移動到教室的後方,好把中央挪出空間。

    沃利不理他,走過教室的一頭,又繞到了教室的另一頭,來回走了好幾回,若有所思地盯著天花板瞧。接著,他敲了敲自己的手。

    「啊哈,我就知道這裡少了什麼─吊燈,肯定就是吊燈了!」沃利興奮地喊道「這麼大的天花板,應該要放又大又豪華的吊燈─像餐廳那個一樣。」

    「我們要個吊燈做什麼?開舞會嗎?」

    「為什麼不?我們格蘭分多以前就是這麼幹的。」

    「“你們”格蘭分多,我不是。」他提醒對方。

    「你是我們格蘭分多的榮耀成員,所以技術上來說,你是。」

    「“技術上”來說,什麼時候格蘭分多增設了榮耀成員?」

    沃利又不理他了,滿意地將注意力放在要放什麼樣形式的吊燈,彷彿他已解開了全世界最艱澀的謎題。

    迪克放棄做出反應,繼續幹活,距離讀書會開始的時間沒剩多少了,他們卻還沒準備好。

    也難怪沃利會這麼興奮了,聽說,這間教室在以前那個校規樣樣禁的時代,是格蘭芬多的學生用來偷開派對、豪賭、唱歌的場會,所以也可以算是格蘭分多的祕密法寶之一,當然隨著解禁這裡也隨同沒落,格蘭芬多已不缺可以用來狂歡的地點。

    他可以理解為什麼格蘭芬多會挑這裡,這裡位於非常的隱匿的北塔側,所以很難被抓到,而且空間大得驚人,足以容納上百人,與此同時,也雜亂、骯髒得驚人,在格蘭芬多淡忘這裡後,時間宛如就一直停留在最後一人離開的時候,桌椅、書櫃、酒瓶、玻璃杯、彩帶等所有他想得到、想不到的東西散落、堆疊在四處,甚至還有一個融到三分之一妖精冰雕—顯然被施了一個非常精緻、強大的永凍咒,只可惜仍敵不過時間—而灰塵、蜘蛛網則是另一個精彩的故事了,更別提裡頭散發出的陣陣惡臭。

    他跟沃利這個禮拜有時間就會來整理,三天下來總算把垃圾都清空,他們必須把整個教室都拿去洗了才讓臭味散去,他懷疑當初格蘭芬多拋棄這個教室純粹是因為沒人想整理。

    別抱怨了,這很值得。迪克告訴自己。要找到一間長時間不會有占用的教室並不容易,而他跟沃利都很有默契地想保持有求必應室的機密。

    「沒想到還能打聽到這裡。」迪克喃喃自語。

    遠在後方的沃利忽然望向他。不,沃利,回到你的妄想去。

    「我聽馬爾說的。」沃利說「他說他是從他朋友的哥哥的朋友的朋友的爺爺的朋友─呃,的姊姊還是妹妹?算了,反正他就是聽來的。上次我們魁地奇練習時,我無意間提到我們的讀書會需要一間能用的教室,他就提供了這裡。」

    「嗯哼。」他揮動魔杖,將兩張椅子歸類到了桌子後方。

    「你幹嘛這麼緊張?」沃利走向迪克「當我說提到吊燈時,那是我們休息的訊號。」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後天就是讀書會了,又可能是因為現在快接近凌晨了,而某個人卻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迪克沒好氣地說,手上的動作沒停下「我沒打算讓梅根他們來的時候,發現這裡還一片亂,只好所有人多浪費一個小時來整理。」

    「有什麼不好,大家一起整理比較快。」

    「是你自己要面子跟梅根打包票你能找到完美的練習房,所以你沒資格鬧情緒。就在剛才的三分鐘之中,我已經移動了十張桌子,而你一張都沒動。」

    「我沒鬧情緒,我只是跟自己說話。」沃利得意洋洋地說「如果你不回應我,我就不是鬧情緒,所以是你的錯。」

    好個沃利理論。迪克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歪理,沃利擁有上千種歪理在他腦裡。

    「好的,這位沃利.超擔當.韋斯特先生表現責任的方式就是動一張嘴,然後什麼也不做?我被你震服了。」

    「我沒有,動嘴的是你。」沃利在迪克念咒,將另一張桌子移開時,發出哼哼地自滿聲。

    「有趣。」迪克回擊「我不動嘴,我也不動手,我是什麼?」沃利最討厭這些解謎了,所以他故意用拉文克勞老鷹雕像的口吻說。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沃利的反應既不是哀號著要迪克手下留情,也不是責怪迪克掃興─往往,後者最常發生─反倒是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

    這下挑起了迪克的好奇心,他將桌子穩健地放好後,凝視沃利。

    「我最近在調查某個東西。」沃利神秘兮兮地說。

    「查什麼?」迪克反問「該如何不著痕跡地指使好友做事,自己在一旁納涼嗎?放心,你學得爐火純青,沒人比你行。」

    「我還不打算告訴你。」

    「為什麼?我又不會─等等,你是在報復嗎?」

    「沒有。」

    「你比沃利還幼稚。」

    「哼,我比那個蠢鸚鵡好多了。」

    沃利這是在認真跟他計較?好吧,這非常得像沃利會做的事,前天他跟沃利講阿提米斯也會加入讀書會後,對方反常地沒做文章,他一點都不意外他的好友會報復。

    迪克一直都不是那種火上加油的人,所以他不打算提到阿提米斯的名字,但奇怪的是,一向喜歡逃避的沃利這次倒沒顧忌

    「所以…阿提米斯?」沃利用不經意的口吻說,揮動魔杖來操控掃把清理地板「她真的要來?真的真的的那種?」

    「大概。」

    「大概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服了她—當時。我不確定她會不會改變主意。」迪克聳肩,拉出椅子坐了下來。

    「為什麼?」

    「我不知道。」迪克想起了阿提米斯眼底的猶豫。

    沃利安靜下來,迪克隨手拿了桌子的書,翻到上一次看的頁數。

    「她想來嗎?」沃利再度開口。

    「哼?我想是的,如果不想的話,她老早在我完成邀請前就先拒絕了。」沒有有用的資訊,迪克翻到下一頁「而且…我覺得她—想要做點什麼。」

    「什麼意思?」

    「某件事—我不知道。」

    沃利悶哼,眼前的掃帚隨著魔杖的方向而轉向。

    「我還以為你會邀芭芭拉跟札塔娜。」沃利說。

    「我約了,但小芭說她快來不及完成她的論文,小札則是跟她的小組在研發新的魔器,不過她們兩個都說之後有時間會過來的。」

    「魔器?」

    「別問我,小札任何一點訊息都不肯透露給我,所以我是完全無知的。」

    「結果你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嘛。」對此,沃利似乎相當順他心。

    「這位全知全能的博學家,你想好讀書會要先從哪科開始了嗎?我問過梅根了,她說看我們的安排,他跟康納都很樂意配合,阿提米斯也沒意見。」

    「魔藥。」沃利豪不遲疑地說。

    「我倒想要從變形學開始。」迪克說,又將書翻了一頁「說真的,我很好奇梅根會怎麼看待變形。」

    「絕對是那種很美好的等級,你知道她拿了E嗎?」

    「我知道,你說了大概—上千次了,我還是那個跟你說她會變形術的人。另外,我也非常期待康納施法。」

    「呃,你絕對不想在他使用魔法時,站在他面前的,我跟你說過上次在鏡子裡我教他使用定位咒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知道,你說了大概—上千次。」迪克不屑地說「而且,那就是為什麼我很好奇的原因,仍然覺得康納的魔法一定有什麼奧妙。」

    迪克看了眼沃利,康納這個人對他而言就是一個謎,一個他需要去解開的謎團,他就是無法不去思考,你可以說這是他的怪僻,他接受。

    「我什麼也不會說,你招供我也沒有用!」注意到迪克的目光,沃利轉過來叫道。

    「再次提醒我絕對不要透露任何秘密給你,非常貼心,沃利。」

    「我才沒有—嘿,為什麼變成了你在偷懶?」沃利指著迪克,滿口指責「你剛才還罵我不努力,結果你還不是把工作扔給我!」

    「你活幹得很好,繼續努力。」迪克帶著獎勵性的語氣說,甚至拍了兩下手以示真誠「是你自己說這是我休息的訊息,我只是在完成它。」

    「你欠我一堆巧克力蛙,懶鬼。」

    「懶鬼是你的名字,以及我什麼也不欠你。快,快,我還想回去睡覺,我不想在滿是灰塵的房間待一整個晚上。」

    沃利危險地瞇起眼睛,報復性地一把搶過迪克手上的書。

    「《一百種魔藥的歷史演進》?」沃利念出書背上的名字「這就是你熬夜也要看的書?雖然這確實是本好書,但是你為什麼要—喔等等,這本書有點眼熟…」

    「這是你的書。」

    「這是我的書。」沃利重複道「這麼久以來我以為我弄丟了,結果它一直都在你那嗎?我問你的時候你幹嘛不說?」

    「事實上,我是在你講一堆後在“你的”床底下找到的,所以不用客氣我幫你找到它。」

    「什麼?我明明也找過床下,翻了好幾次什麼都沒找到。」沃利翻到封面,來回看了好幾次,彷彿在確定這本確實是他找了好久的書。

    「非常懷疑你可以什麼都“沒”找到,你的床下就是一個災難。」迪克嘲弄道「好了,把書還我,我正在看到精彩的地方呢。」

    沃利忽然咧嘴一笑。

    「第一堂讀書會的課就決定是魔藥學了,你不准投反對票。」

    「而那是為什麼?」迪克挑起眉頭。

    「因為很顯然你的魔藥學需要惡補,而我是唯一可以拯救你的人了。」

 

 

 

 

 

    「我不覺得這行得通,我們已經試過了不同的時間,都沒有任何變化,我認為上一次已經是最棒的成果。」

    別放棄得那麼早。

    「我很懷疑─行了,讓我們再嘗試一次看看,剛才八分鐘失敗了─抱歉,沒有達到目標,我該這麼說,讓我們再減少十秒。」

    附議。但大膽一點更好。

    「我們應該大膽一點,試試三分鐘的組合。」

    不,千萬不要─這正是沃利該大叫的時候。

    「所以─」芭芭拉開口,伴隨著清喉嚨的聲音。

  迪克將注意力從不遠處三名拉文克勞學生的對話中抽離,那三名學生大他一屆,是一群魔藥學迷─他無法決定跟沃利一比是不是過猶不及─經常在拉文克勞友誼廳大肆闊談對魔藥學的看法,對理論產生紛爭,當意見嚴重分歧時,他們會請求一場公然的辯論,讓眾人決定誰有理。

    看來他們這次爭吵的是關於隱形劑的調配方式,迪克已經聽他們為燉煮時間的長短爭了一整個下午。

    迪克給了坐在他右側的芭芭拉一個眼神,證明他確實有在注意,雖然他不覺得芭芭拉有在看他,他的朋友此時正在整理論文資料,沒什麼給他注意力的空間,但基於阿爾弗雷德教導他的禮貌,他還是這麼做了。

    芭芭拉一點都不悠閒,她被文獻資料層層包圍,桌上的論文拆裝成一落又一落,她的臉色糟透了,即便她化了淡妝,仍然遮不住她象徵睡眠不足的腫大下眼皮,以及厚重的黑眼圈,更別提她的手和下巴都還沾著墨水。

    「我寫信給了我爸,告訴他進去禁忌森林對論文的必要性,並且告訴他,會有教授一同前往,但他仍然不肯在我的同意書上簽字,因為那太危險了。有任何好主意嗎?」

    「繼續嘗試。」

    迪克也沒閒著,接續著這幾天他深讀的魔藥筆記,他已經看了三分之二。他的桌上同時放了另外兩本魔藥書來做對比,筆記的主人有許多獨特的見解。

    「對,因為我試得不夠多。」芭芭拉挖苦道。

    「別遷怒我,我又沒有叫妳爸不要簽名,也沒跑到你爸面前戳破妳那“會有教授陪同”的謊言。」

    「你在控訴我做錯了?」

    「沒。如果我說妳錯了,妳絕對會把我以前做的事都翻出來講一遍─不,謝了。」

    「該死的對。」芭芭拉笑道「好,不鬧了,我該怎麼辦?我已經嘗試各種方法,還是死胡同,如果我拿不到我爸的同意,我就無法進禁忌森林,然後我的論文就徹底完了。」

    焦躁的芭芭拉是很悲觀的,有時甚至可以戲劇性。

    「嗯…妳試過把論文寄給他看,證明妳有多需要嗎?」迪克問。

    「試過了,不管用,他只會問我沒有蜘蛛的紀錄片嗎?或是學校為什麼不能乾脆變出蜘蛛?我已經跟他解釋過魔法不是這麼運作的,但他還是不能理解—不,他不是不能理解,只是頑固作祟。」

    跟迪克一樣,芭芭拉也是出生在一個麻瓜的家庭,她的父親是一名刑警,她的母親在芭芭拉還小的時候就被殺害了。

    「他只是擔心妳。」

    「我知道。」芭芭拉嘆氣「我不是說我怪他,只是自從我媽過世後,他對我的保護永無止盡,就好像一塊地上的毛毯也能傷害到我,我希望他意識到我已經不再是小女孩了…如果我爸也能跟韋恩先生一樣就好了,他似乎支持你做任何事。」

    迪克非常確定要是他向布魯斯談到進某個危險的地方,在他開口前,他那總把警戒跟風險掛在嘴邊的監護人,就會直接動手把那個地方封了,尤其,布魯斯絕對有那個能力,禁忌森林的結界就是在學生發生意外後所設下的。

    迪克輕輕拍了芭芭拉的手。

    「妳覺得找納布教授談談有用嗎?」

    「認真的?」芭芭拉挑起眉頭。

    「好吧,壞主意,黛娜教授呢?」

    「『我很遺憾,但是妳知道規矩的,芭芭拉,任何進入森林的人必須獲得一個教授的認可及監護人的同意,這是為了保護你們,誰都不能有特權』—說過了,我什麼方法都試了。」

    迪克跟芭芭拉都陷入了沉思。當然,是有些方法可以偷偷進入禁忌森林,但是,迪克沒把握事後不會被發現。

    「八分半,沒有效果,我想我們可以先剔除掉八分鐘到九分鐘的級距。」他剛才關注的其中一名拉文克勞學生說道。

    迪克忍不住回過頭,看見其中一人將大釜裡的液體變不見。

    他對芭芭拉說“等會”,然後走向那三個人。

    「試試五分鐘又四十一秒。」迪克說。

    三名拉文克勞學生看向他,帶著些許的驚訝與不解,於是迪克繼續說:

    「攪拌十秒後,一邊放入曼德拉草一片葉子,燉煮五分四十一秒關火。」
    「五分鐘?」其中帶著黑色鏡框的人沈思道「你是指削掉最外層皮後再燉煮?我們確實沒試過分層式燉煮。」

    「不,做法一樣,只是時間簡短。」迪克停頓,又補充「的確曼德拉草皮很厚,所以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溶化,在最良好的保存底下,皮消化的時間大概六分鐘到七分鐘不等,但市面販賣的曼德拉草保存方式都是常溫放置,因此時間最好再縮短一分鐘半。」                                                                                                                                                                                                                                                                                                                                                                                                                                                                                                                                                                                                                                                                                                                                                                                                                                                                                                                                                                      

    那三個人沉默了會。

    「確實。」另一個留著長髮的人說「材料的變化會影響到燉煮的時間。」

    「而且我們也不是研究生,不可能拿到完美保存的材料。」一頭金色頭髮的人附和「五分四十一秒。」他記錄下來。

    「這是你自己研究的嗎?」戴黑色鏡框的人問。

    「我的朋友。他是個魔藥癡。」迪克回答「他把他所有的研究結果都記錄在一本筆記本裡。」

    「聽起來很棒,希望有機會能認識他。」金色頭髮的人有禮地說「謝了,迪克,我們會試試的。」

    迪克微笑,點頭致意,然後走回芭芭拉旁邊,坐下的時候,對方正意味深長的微笑實在讓人難以忽略。

    果不其然,迪克屁股才剛碰到地板,芭芭拉就用一種刻意為之的敬佩語氣說道:

    「有時候我不知道該說你是個天才,還是該說你是個傻子。」

    「這不傻。」他不悅地說。

    「我又沒說你做錯了。」芭芭微笑道「我這次站在你這邊—怎麼說呢—我們的朋友這邊。你需要我的幫忙嗎?」

    「我想不用。」

    「是嗎?」芭芭拉惋惜地說「那堅持做你現在做的吧,因為每當你這麼做的時候,總是讓人安心了不少。」

    「做什麼?」

    「傻事。」

    「我以為我們都已經達成共識那並不傻。」

    「有些傻事可以很天才。」

    「我可以贊同你那點。」

    迪克看了眼時間,發現剛過正午。

    「我要去找點東西吃,妳呢?」

    「我還不餓。」芭芭拉的目光回到論文之中「你跟沃利去吃吧,順帶幫我出點主意,我現在能指望一些毫無邏輯的點子。」

    「沃利沒理我,可能在準備他的“魔藥學教材”,他從昨天就亢奮得停不下嘴。」迪克收拾自己的東西,思考著沃利會待的地方「要幫妳帶點什麼嗎?」

    「那就三明治吧。」

    「好。」

    他揹起側背包,餐廳裡果然沒看見沃利的影子,他找了個靠邊的位置,沒幫沃利佔位,反正那魔藥痴一旦開始了,不耗個三小時是不會滿意的。

    他拿出筆記,一邊緩慢地享用午餐,一邊繼續研究。

    消除藥水、忘憂膏、防火藥劑…這些都沒有更正。迪克快速地翻到後幾頁。這三樣魔藥的實驗結果都與書上的做法一致,因此他沒有多加留意,在他看到可以使人變得多話的嘮叨湯的時候,決定以後找到機會就要拿這個損沃利一番。

    他又翻了一頁—“永恆藥劑”,他眼睛一亮,不論是怎樣的魔藥和咒語都會迎來失去效力的時刻,所以自始以來,如何製造出永恆的魔法,一直都是藥劑師最想研發的議題,永恆藥水雖然取得好聽,但永恆並非代表魔力的永恆,只是將其效力固定在一個時間點,而給人一種無止盡的幻覺罷了,並且,永恆藥劑本身的效力也不能永恆存在。

    也許巴里.艾倫後援會徽章浸泡的魔藥與這有關。迪克猜測。徽章讚揚英雄的歌聲在背包底下悠然飄揚,自給沃利修理後已經過了三天,但歌聲始終沒有中斷,聲聲水與現視藥水亦然。沃利說他使用的是固咒劑,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可能只有這樣,固咒劑主要用途在於穩定魔法,而非可以像永恆藥劑一樣延續魔法。

    他得加快腳步找出沃利施展的魔法,他還不確定徽章上的魔法可以持續多久。

    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他乾脆迅速地解決最後一口午餐,接著從桌上拿了一個說好要給芭芭拉的三明治,並在打包前切成五小塊,好方便對方食用。他另外給沃利打包了兩份牛肉三明治,兩份都多放了一大疊的生菜,其中一個淋了一大匙的芥末醬跟番茄醬,另一份則是刷了厚厚一層的烤肉醬,接著再裝了一大罐可樂,以及藍莓口味的果凍。

    他走出餐廳,迎面撞見了羅伊。

    「正好,迪克。」羅伊盯著餐廳裡的人潮,明顯看得出他為了不用擠進去而鬆了口氣「沃利要我幫他帶話,他一時間走不了,幫他拿點食物。」

    「早拿了。」迪克把他打包好的食物給羅伊看「沃利有說去哪找他嗎?」

    「友誼廳。」

    哼嗯,不意外。當沃利需要研究什麼東西,又不想過於低調時─他從沒想要低調─十之八九是躲在了友誼廳裡,而他的好友還有臉嘲諷他象牙塔。

    羅伊清了清喉嚨。

    「讀書會。」他開口,語氣一點都不像是驚訝「我聽沃利說了。」

    「希望你不介意我們沒約你跟卡爾德,我們只是覺得你們已經忙得焦頭爛爾,沒時間照料我們這群小鬼。」迪克開玩笑道。

    「我願意為我的朋友騰出時間。」羅伊說。

    「…羅伊,怎麼了?」收起笑容,迪克問道。雖然羅伊並不總是那麼喜歡他的玩笑,但並不代表他會把他的玩笑當真。

    「記下我的話,離那些人遠點,你,還有沃利,別接近他們。」

    「誰?」

    「那三個人。」

    迪克默不作聲。

    「你是說康納、梅根、阿提米斯?」他問。

    「對,你們兩個離他們遠點。」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不如表面所看見的那麼單純,他們很危險。」

    「哪種危險?」

    羅伊─作為羅伊─關鍵時刻就是不肯多透漏一句話,迪克沒跟他爭,羅伊不說的時候就是真的不說,除非你手上有一瓶吐真劑,而且你很幸運地讓對方喝下肚,否則這輩子是別想從他口中獲得情報。

    「他們也許不是表面上看見的那樣,但偽裝不等於危險,羅伊,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還不認識他們,你不能這麼快就下判斷,給他們一個機會。」

    「我知道我看見了什麼。」

    「我也是。」他強硬地說「我想你可以免於跟沃利溝通,他已經把他們視為朋友,你跟他說什麼也沒用,他只會跟你吵一架。」

    羅伊哼了一聲,那是一種包含著擔憂與生氣的聲音。

    「我知道你們兩個會怎麼做,你們的確是需要人看照的小鬼。」羅伊說「而就像我說的,我願意為我的朋友騰出時間。」

    「羅伊,別這樣。」

    「我去找戴娜教授,你們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

    羅伊知道一些事情,卻不願意說。迪克看著羅伊的背影,陷入沉思。羅伊總是能得到一些小道消息,他只是不會跟他們分享。

    他並不是好奇羅伊知道什麼事,而是對方為什麼會認識梅根他們,要知道羅伊這幾個月來幾乎不在學校裡,雖然康納曾出現在《巫師周刊》裡,那也不過一次,但羅伊恨透了八卦雜誌,他不太可能去注意到,相比之下,梅根跟阿提米斯更是默默無名,何況阿提米斯才轉學沒幾個月。

    羅伊怎麼認識阿提米斯的—更正,知道他們的?

    「霍格沃茨呼叫迪克,重複,霍爾沃茨呼叫迪克—」

    沃利的手在他的臉前晃來晃去的,迪克立刻回神,發現自己已經來到格蘭分多的友誼廳。

    「夥計,又在杞人憂天了?」沃利說。

    「這叫做未雨綢繆。」迪克把裝有食物的袋子給他。

    「謝啦,我就知道可以依靠你。」沃利舔了舔嘴巴,拿著食物,一屁股就坐回沙發,開始拿出袋子裡的食物「牛肉三明治?太好了,我好久沒吃了。」

     迪克坐到地上,注意到地板上放著一堆魔藥道具以及材料。

    「這些是什麼?」迪克問「你在製作魔藥嗎?」

    「沃仔準北除斯會底交採。」沃利滿嘴食物地說「結柢不聊咬玄那格,沒一葛督痕由氣。」

    「你應該從基礎開始,或者你可以先看看其他人的程度到哪再決定。」迪克聞了一下大釜裡的液體—呃啊,噁心。

    「沃咬曾麼資島?」

    「善用你的嘴巴。」剩下的材料還有薰衣草、蜥蜴乾…這個是義大利蜂的針嗎?

    「曾麼穩?」

    「善用你的口才。」

    「……沃葛我思窩角底課。」

    「我很專心聽你說話,倒是你能不能吃飯跟說話選擇一個做就好,說過好幾次了,沒人聽得懂你想說什麼。」

    沃利悶不吭聲,開始加快往嘴裡塞食物的速度。

    這看起來不像是固定劑的原料,他放下大釜,很乾脆地放棄。

    「你固定劑怎麼調配的?」他問。

    沃利一句話也沒說,繼續吃,扔給他中級魔藥學。

    「我是問你的做法。」

    沃利停下動作,給他疑惑的眼神,沒幾秒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喜孜孜地勾起微笑,又回到與食物奮戰。

    「所以?」

    沃利指了指他自己,表情充滿期待。

    「我說總行了,沃利是天才—開心了?」

    「嘿,我知道你想幹嘛,不是沃利,是沃利!」沃利氣呼呼地說「我才不是那隻愚蠢的鸚鵡!」

    「事實上,牠不愚蠢,牠的智商還超越大部分的人類。」

    「說謊,你只是想要耍我而已。」

    沃利背對他,生著悶氣。

    「霍格沃茨呼叫沃利。」迪克試探。

    「我不要理你。」

    「那我們的霍格默德之旅怎麼辦?今天是蜜蜂公爵糖果店出新產品的日子,我們等了好久,今天不去,明天也許就售完了。」

    「……」

    「晚餐前用來消遣時間的巫師棋大戰?你的騎士跟我的小兵肯定會很難過的,竟然又要再一個禮拜才能碰頭。」

    「……」

    「對了,還有冒險夜晚該怎麼辦呢?可惜了我們就快要找到第四個密道,錯過了今晚也許一輩子都找不到了。」

    「……」

    「既然你不想理我,看來只好通通取消了。」迪克故作感慨地說。

    「我們先完成計畫好的行程,然後我再來不理你。」沃利轉了過來。

    這意味著兩年後,或者五年—如果把他們在一年多前胡亂約定兩人都成年時,就要一起去全世界找龍的事也算進去的話。

    「你真的把徽章的魔咒全換成魔藥?真的是用固定劑穩定魔藥?你固定劑有換材料嗎?還是換了步驟?」迪克追問。

    「說一聲“沃利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拜託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麼天才的點子”會要你的命嗎?」沃利埋怨「答案是—兩個對,兩個錯。因為我人很成熟穩重不計較所以再附贈你一個提示,我只做了一件事。」

    「所以…不是永恆藥劑?」

    「不。」沃利看了眼迪克「哈,這就是你想了三天得出的結論,夥計,我就說你的魔藥學需要惡補了,我決定後天的讀書會就教永恆藥劑跟固定劑的差別。」

    看起來某人才是那個根本沒在聽他說話的人。

    「何必到後天,你現在就能教我了。」

    「因為你折磨了我的心靈,現在我要折磨你的好奇心,而且我發現飢餓過後,更能展顯出飢渴的美味。」

    「嗯…也是。」

    「等等,你竟然贊同我?為什麼我開始覺得這是個壞主意了?」

    幾名格蘭分多七年級的學生鬧哄哄地經過,有說有笑地,迪克認出其中一人是利安,曾經是格蘭分多魁地奇代表隊的王牌,沃利加入一年後,他就把王牌的位置傳給沃利,現在則專心學業退出球隊,但還是經常回隊看看學弟妹。

    「嘿,利安,今天練習情況如何?」沃利對著那人喊道。

    「很不錯,但是你沒來參加練習讓馬爾很不滿,他已經放話下一次練習要給你額外的訓練。」利安走過來說「嗨,迪克,好久沒看你。」

    「嗨。」迪克招呼。

    「額外的練習?梅林啊,他已經給我一大堆訓練了—而且是連續兩個禮拜,他根本只是在折磨我。」沃利哀號「我到現在全身都在痠痛,你能相信嗎?」

    「魁地奇比賽快開始了,馬爾只是想求好心切,上一次比賽我們打得太難看了。」利安解釋「雖然馬爾准許你休息,但說真的,沃利,王牌不該只是因為疲憊就缺席練習,他必須是所有人的榜樣。」

    「那太瘋狂了,我的手到現在幾乎沒辦法用力,我要怎麼抓住球?一位聰明的人不是才說過,逞強是愚者在做的事?」沃利頻頻看向迪克,他裝沒看見。是啊,非常得有說服力,沃利。「再說,要是我在比賽前受傷不就成了聰明的相反詞?」

    「他說得有理。」另一個人加入對話「別太苛責他了,你也是相信他能帶領好球隊,才把王牌的位置交給他了。」他轉向迪克「嗨,迪克,最近過得如何?」

    「沒錯,利安,放心交給我,我不會再輸給其他人了。」沃利咧嘴大笑「目標是把斯萊哲林打個落花流水!」

     「事實上,落花流水的必須是拉文克勞,上一次冠軍是他們,首要目標是要把他們拉下來。」利安說道,表情明顯舒緩下來「沃利,別輸了。」

    「當然!」沃利自信地說道。

    「是啊,沃利,我們就指望你了,目標是重返冠軍!打倒拉文克勞!」一旁的女孩喊道。

    「我們格蘭分多是最強的,絕對要把冠軍拿回來!」

    「沒錯,拉文克勞等著吧,下一場就要他們好看,格蘭分多得第一!」

    打倒拉文克勞的聲音接連不斷,周遭的人起鬨得越來越大聲,迪克不禁有那麼一點希望自己不在這,聽著別的學院的人團結一心要打倒自己的學院,太令人不自在了。

    慶幸的是,這場小型聚會並沒有進化成狂歡,很快地人群就散去。

    「你為什麼翹掉了練習?」迪克問。

    「我才沒翹掉練習,你聽到利安的話了,是馬爾同意我今天休息的,我才不會幹出丟下隊友自己納涼的事。」沃利極力為自己辯解。

    來自一個幾天前才扔下打掃事情不管,先跑去找食物的人所說出來的話。迪克諷刺地想。

    迪克抓住沃利的手肘,用力地捏了一下,沃利立刻痛得大叫。

    「小心點,噢噢─!痛!」

    「你的手沒那麼痠痛。」迪克放開沃利的手「而─你的手絕對沒斷掉,所以,快說。」

    沃利撅起嘴。

    迪克環起胸。

    所以,會怎麼樣?

    「行,行,你贏了。」沃利張開手­「我跟別人約好那個時間要決鬥。」

    「決鬥?」

    「巫師決鬥。」沃利說「那個渾蛋搶走了某個一年級生的收藏卡,我叫他還來,那大渾蛋不肯,所以我們打了起來,正好史密斯教授經過制止了我們,超級渾蛋說如果我在巫師決鬥中贏了他,他就還給對方。」

   「所以…」

    「我贏了。」沃利拉出一個巨大的微笑「我用石化咒把他凍住,現在可能還在那當雕像,告訴你,那個超級大渾蛋自找的!」

    迪克再次抓住沃利的手,並將他的袖子拉起,在對方的手肘上方找到淺淺的傷痕,上頭帶著一點已經乾涸的血。

    他瞇起眼睛。

    「逞強是愚者在做的事,是吧?」迪克仔細檢視那個傷口,確認那道傷不會對沃利造成危害。

    「只要你為了正確的事情逞強,那就不叫愚蠢。」沃利面不改色地說,隨後他又補充「除了你,你不適用這個規則。」

    迪克什麼也沒說。

 

 

 

 

 

 

    「這瓶飄浮藥水還你,謝了,迪克,這真的非常有效。」一名短髮的拉文克勞女孩將一瓶小罐的玻璃瓶交到迪克手上。

    「希望這對於你的打掃有足夠的助益。」迪克收下玻璃瓶。

    「你開玩笑嗎?它幫助可大了!」拉文克勞女孩興奮地說「六個小時─六個小時那些家具都沒掉下來,我從沒那麼輕鬆寫意地整理完我的寢室,我甚至還打掃了每一個角落,我早就想大掃除一次了。」

    大概在今天的早晨,迪克回到拉文克勞塔的時候,他看到這名拉文克勞女孩正在把她的東西不斷往外搬,來來回回好幾次,他一問之下,才知道她正在整理她的寢室。

    ­『但我的物品太梅林的多了!』那女孩這麼說『我的書,我的衣服,我的器具─如果我要一個個整理,花上一整天我都不一樣整理得完!』

    所以迪克借給了對方他昨天按筆記調配出來的飄浮藥水,本來她是婉拒的,因為她自己也有調配,但在少了樹蝰的牙齒,效力不超過三小時,而樹蝰的牙齒是非常珍貴的材料,不過當迪克告訴她,這瓶藥水可以維持六小時後,她心懷感謝地收下他的好意。

    「謝了,迪克,你真的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拉文克勞女孩莞爾一笑「我知道樹蝰很難取得,所以我盡量減少使用的量。」

    「妳沒必要,我並沒有拿到樹蝰。」

    ­「你是在告訴我這瓶飄浮藥水並沒有使用樹蝰的牙齒?」拉文克勞女孩難以置信地說「這真的可能嗎?樹蝰幾乎是這道藥水的核心,也許我們可以用其它材料來頂替它,但我還沒研究出來可以完全取代的。」

    「我改變了步驟。」迪克說「或者說,這本筆記是。」他把藍色硬皮的筆記本拿出來,但不是交出去。

    「我能?」

    「抱歉,這不是我的,所以不是我能決定是否分享,但也許你能親自問筆記的主人。」

    迪克說出了筆記的主人,拉文克勞女孩先是驚呼出聲,但很快就激起熱情詢問對方什麼時候會造訪拉文克勞塔,或是能不能幫她跟對方約時間。

    「我會問問看的。」迪克向對方保證。既然這名拉文克勞學生是個女孩,他肯定對方絕對有興趣的「我相當確定他不會介意的,他其實很樂意跟人分享他的研究。」

    「太棒了!」

    賓果。迪克想,看著拉文克勞女孩去找自己的朋友,情緒高漲,張嘴說著什麼,他知道他的目標達成了。

    他拿出飄浮藥水,他就知道前一晚的通霄熬煮是值得的。這並不是他唯一製作的魔藥,除了一些配方不大有機會取得的,還有筆記與教科書配方無異的,沒必要製作以外,他一共做了六道魔藥,至今為止,他已經用上了四道。

    他環顧四周,試圖在拉文克勞的友誼廳裡找到需要幫助的人,在這幾天之中,只要他有機會,他都會這麼做。

    「迪克,迪克─」一名五年級學生呼喚著他,小跑了過來「太好了,你還在這裡─你說得對,加了一點姜根確實讓腐蝕的現象不見了。」

    「成功了?」迪克因對方的開心而微笑。

    「是的,想到這個方法的人簡直是個天才─我真不敢相信,你也知道要測量出放入豪豬刺最適當的溫度有多難,更別提這幾乎沒有基準,即便上一次你在85度放的時候沒出事,下一次也未必安全。」

    瘀傷治療藥膏的製作不複雜,將蕁麻、磨碎的蛇牙丟進大釜裡熬煮,熄火後加入豪豬刺就成了,但最難的是在於最後豪豬刺的時機,如果在還生火的情況下放,藥汁便會融化大釜,並冒出綠色煙霧,雖然無毒,但它濺出的藥汁不是,它帶有腐蝕性,因此非常危險。

    豪豬刺必須在液體冷卻到一定的溫度後,才能放入大釜,然而溫度過低,會讓效果全部喪失,溫度過高,就會出現跟生火熬煮一樣的結果,那本筆記沒有改變任何配方或改變順序,只是針對了這個問題加以修正。

    「很高興看到這發揮作用。」迪克語帶嚴肅地說,但嘴角忍不住勾起微笑。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嗎?因為我真的真的很好奇,抱歉我必須再說一次,這真的是太天才了。」五年級生欣喜地說「你一定得見見我們這個小組的其他人,我們能彼此分享一下。」

    「不是我的想法,我是在朋友的筆記裡看到的。」

    「朋友?」五年級生愣了一下,接著遲疑地問道「你所謂的朋友不是指“他”吧?」

    ­「不確定你說的他是誰,但我想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迪克聳肩。

    「真的─」五年級生隨即搖頭「不重要,迪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我希望我們能跟他見個面,我們可以…你的朋友喜歡食物,對吧?我們可以提供他食物,只要他時間方便。」

    「我會幫你問問的,但你也許要等一下,他最近…或許很忙。」迪克想起了他的等待名單。

    算上剛才的那名女孩,這已經有三個人請他約時間,這意味著他的計畫有一定的作用,但仍然不夠,他需要更廣泛的傳染力。

   別操之過急。迪克告訴自己。這不過是第三天,如果錯誤的謠言都需要五天的時間醞釀,那麼正確的風聲會需要更多的時間。

    一整個上午,迪克待在友誼廳,一邊等待機會,一邊預習下午要上的魔法史,他沒有那個運氣,不是每天都有人需要幫助。直到中午,沃利用雙面鏡呼喚他,一臉睡眼惺忪,擺明剛睡醒。

    「我有點忙,我剛發現我的魔法史筆記寫錯了,正在更改,你要不要先過來等我?或者先去餐廳佔位,我想我只需要幾分鐘。」迪克跟對方說,將筆記本前後翻閱。

    「我先去餐廳幫你佔位。」

    「等下,我沒抄到這個部分,我需要你的筆記,你過來一趟好了。」

    「我帶著筆記本去餐廳幫你佔位。」

    迪克看向鏡子,沃利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彷彿一切往常。

    他沒戳破沃利,只是告訴對方趕緊滾下床,別為了一時的賴床,最終只能占到了靠桌子邊緣的位置,那他們就準備享受一頓擁擠、難受的午餐選擇。

    他在筆記本錯誤的書頁做了記號,然後把下午需要的魔法史書、墨水等必備用品放進背包裡,接著離開拉文克勞塔。

    沃利近期很少會來拉文克勞塔。迪克注意到了。不。

    “很少”是個有待商榷的詞,精確來說,沃利近期根本沒靠近拉文克勞塔,他們沒有減少見面的次數,只是沃利不再出現在拉文克勞塔,當他聯繫迪克時,他詢問的不是謎題的答案,而是讓迪克去找他。

    不難猜,沃利也該是時候注意到他人的敵意,他的好友一直都很不擅長察覺潛伏的敵意,也不擅長處理,特別是在面對那些他有好感的人時。沃利會假裝他不在乎,不久後,會幼稚地想用與之相同的方式報復,不論他會不會真的去實施,他都會開始自尋煩惱,他絕對不會承認那讓他受傷。

    情況會改變的。他會這麼告訴沃利,但還不是時候。

    迪克找到在格蘭分多桌─當然會是在格蘭分多─找到沃利,對方的盤子已經裝了滿滿的食物,迪克的也是。

    他坐下,正好看見了阿提米斯,兩人的目光對上,他笑著向對方揮了揮手,後者一如既往地愣了一下,猶豫地點了頭。

    她不會來了。迪克意識到。讀書會就在今天,阿提米斯仍然沒有下定決心,他希望對方能,直覺告訴他,她只需要向前一步,遠離她現在所站的位置,事情就能變得不一樣。

    至少他相信沃利能。

    「阿提米斯怎麼了?」沃利問。

    「沒事。」迪克收回視線,開始享用午餐「我只是在想明晚的讀書會她會不會現身。」

    「你不覺得她會出現了。」

    「假設我沒錯的話。」

    「你說過她想要改變什麼,所以她接受了你的邀請。」

    「假設我沒錯的話。」

    沃利安靜了會。

    「好吧。」最終,他點頭。

    下午的魔法史一點開始,現在才不到十一點半,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好好享用午餐,還夠來得及讓他在上課前把筆記的錯誤改掉。

    迪克拿起湯匙,緩慢地喝一口,一旁的沃利立刻站起來。

    「迪克,這是你的筆記,我先走了,要是我沒去上課,先幫我佔位。」

    沃利把一本外觀磨損嚴重的筆記本塞進迪克的懷裡,沒有給更進一步的解釋,下一秒就跨出座位,奔向出口。

    在沃利的前方,是步履如飛的阿提米斯。

    沒有多想,迪克抓起背包,也跟著走出去。他一路跟著他們兩個到了主城堡的三樓,彎進了走道裡,他們倆個走得太快,以至於迪克必須花更多心跟上,同時小心翼翼地不被那兩人發現。

    終於,沃利決定在進入了很裡面的走道時攔下阿提米斯,迪克躲在盔甲的後面,偷聽不是好事,但…不管怎麼樣,他已經來了,並且已經在偷聽了,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改變主意呢?

    「…這裡沒有其他人了,只有我跟妳。」他聽見沃利這麼說。

    「沃利,我下一堂有課。」阿提米斯說,她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的動搖。

    「我也有,魔法史,我們同堂。」沃利說「距離上課還有很充足的時間,我需要跟妳說話,很重要的那種。」

    寂靜降臨,並開始蔓延。

    「妳不必回答我,也不必一定要回應我,妳可以當我在自言自語。」沃利沒有讓寂靜延續太久。

    他首先吐出一口氣,像是給自己勇氣。

    「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要躲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不知道妳發生什麼事,不知道妳對我什麼想法─我什麼也不知道。」他說得太快了,中間完全沒斷氣。

    慢點,沃利。迪克想。

    沃利又吐了一口氣。

    「我是說,這不重要,」沃利這次放慢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雖然我不能理解,但是我懂了,妳有一個理由─或者兩個─總之,妳一定有這麼做的原因,妳能繼續這麼做妳想做的,這完全沒問題。」

    「重點是,妳想要去─改變?我不知道這麼說對不對,我也不知道妳為了什麼,但妳想做些什麼,對吧?那就別放棄。」

    「我…」

    「沒事的,阿提米斯,每個人都知道第一步是最難的,但妳知道嗎?我認為妳已經踏出第一步了,在那個鏡子時,妳拿出了勇氣,那才是最重要的,妳只是需要…堅持下去。」

    阿提米斯沒有說話。

    「我只是…梅林啊,我真的不會說好話,迪克才是擅長的那個。」沃利搔了搔頭「總而言之,就是…這樣子了。你可以做到的,阿提米斯。」

    迪克沒有再聽見他們的對話,沃利就如同他自己保證的,他說話,然後他離開,沒走幾步,他停下腳步,又開口說道:

    「順帶一提,明天的讀書會課程是魔藥學,記得帶器具,藥草我跟迪克會準備好。」

    迪克等到沃利遠離後,才悄悄地走開,留下阿提米斯一人去思考。

 

 

 

 

 

 

    迪克與沃利在狂奔。

    現在指針不偏不以地落在八點整,霍格沃茨的鐘響徹雲霄,宣示著宵禁時間的到來,以及迪克與沃利的違規外出。

    「你為什麼沒提醒我!」沃利氣急敗壞地大叫「我們就要來不及在明天前準備好所有需要的東西─這都是你的錯!」

    「什麼時候這變成了我的錯?你從沒叫我提醒你!」不落人後,迪克喊了回去「我才想問你為什麼沒注意時間,害我們都錯過了時間!」

    「我正在跟別人討論重要的事!」

    「什麼時候討論拉文克勞的皇冠在哪變成重要的事?那還只是一個沒人可以證實的傳說!」

    「起碼我有事情做,不像某人只是躺在沙發上發呆─為什麼你閒閒沒事做還能忘記時間?」

    「那叫做冥想。而且你才是明天的導師,你才有責任要注意時間─」

    「助手才有責任─」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當助手了?」

    他們抵達讀書會的教室,卻沒有推開門,只是站在門前繼續爭吵。這是一場迪克必須要贏的爭吵,否則以後注意時間的工作都會落在他頭上,他才不幹。

    「那些拉文克勞皇冠的傳說只是童話故事,每個人都知道,也從來沒人真的發現過,所以很明顯的,討論它的所在地根本沒有意義,你本來可以把時間用在更好的事情上,比如注意它,你的責任可比我的責任大了。」迪克才不管他說的有沒有道理,他面對的可是沃利。

    「沒人證明它是真的,也沒人證明它是假的。」沃利不服輸地抱胸「要是我們真的能找到,我們肯定會賺翻的。」

    「什麼?你竟然寧可把它換成錢?你有什麼毛病?你好不容易發現了能讓你變成天才的方法,你居然為了錢拱手讓人?」沃利簡直是讓人不可理喻。

    「因為第一,我就是天才,第二,我可以利用那些錢買一堆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會成為又天才又快樂的人。」

   「你這大白─」

    「你們兩個愛情鳥是打算繼續打情罵俏,還是進去?」

    阿提米斯打斷迪克,她站在他們的後方,帶著些許的微笑,就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晚,她對他們的調戲。

    「阿提米斯?」迪克驚訝地出聲,沒料想會在這看見阿提米斯「妳在這裡做什麼?已經過了宵禁時間。」

    「你們也是。」

    ­「我們…呃,我們要準備明天讀書會要用的東西。」

    他們本來的計畫是今晚打理好教室,把所有該具備的材料都準備好,並放到教室裡,這本不該是在超過十點後才開始的,根據計畫,那是他們預定結束的時間。

    阿提米斯舔了舔下唇,掙扎了下,然後擠出這句話:

    「我想幫忙,紅髮小子肯定什麼都沒整理好。」

    該死的對。迪克想,雖然責任不該只是沃利一人,不過何必費心更正呢?

    「妳這麼想幫我們,心甘情願背負被勞動服務的風險?」他露出頑皮地笑。

    「先說好,妳被抓到罰勞動服務,我們可不負責。」沃利在一旁說,迪克忍不住拐了他一下。

    非常圓滑,大嘴巴小子。

    「你也是,紅髮。」阿提米斯反擊。

    「嘿,我才不會被抓到,我可是專業的。」沃利不甘示弱。

    「不管怎麼樣,我們先進去吧。」迪克揉了揉太陽穴,為什麼沃利才釋出善意,現在又要破壞它?

    迪克打開門,另外兩人跟著進來。教室已經清乾淨了,也清出了空間,就只差將擺放好桌椅子,那些桌椅都被推到了後方。

   「這裡真大。」阿提米斯發出驚嘆,抬起頭環顧四周。

    「這裡是格蘭分多以前的秘密基地。」沃利說­「很棒吧?」

    「我們可以等會再講古,先把該做的事完成。」迪克決心不讓沃利找到機會吹噓「那裡,把那幾張桌子到這邊。」

    「你好無趣。」沃利低咕,拿出魔杖,對著桌子施展飄浮咒「你說要移到哪裡?」

    「這裡,中央一張,六張放在外圍,讓它們環繞成一個圓圈,記得留出走道。」

    阿提米斯也拿出魔杖,像沃利一樣,他唸出飄浮咒的咒語,移動桌子及椅子到指定的位置。

    迪克在角落找到黑板,他把黑板推到中央桌子的後方,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白筆放到黑板上,然後轉向桌子,那張桌子沾滿了灰塵,還有一些乾涸的濃稠黏液,他拿出魔法清潔劑跟神奇去污劑,在上面滴了幾滴,用抹布一擦,任何的髒污都立刻消失。

    將桌子擦乾淨後,他從沃利的包包裡拿出全套的魔藥器具組─迪克送他當聖誕禮物的那個─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一個個擺好。

    他轉向另外兩人,看看他們的進度到哪,卻發現沃利已停下動作,在跟阿提米斯竊竊私語。

    他想要叫沃利別再講話了,有人明天一大早還有課呢,但考慮到這是在阿提米斯躲避沃利這麼久之後,他們對話最久的一次,他實在不該打擾他們。

    於是他放任對談一句又一句,十分鐘之後,他們還是沒停止,他終於受不了了。

    「沃利,我發誓我要狠狠地踢爛你的屁股,把你的屁股挪過來。」

    「為什麼你只踢我,而不踢她的?」沃利不服氣。 

    「因為我很確定一定是你先開那一張嘴的!」

    「我只是在問她在上面放哪種吊燈好看,明天就讀書會了,我們卻連吊燈都沒決定好。」沃利理直氣壯地說「問問阿提米斯,她可以為我擔保。」

    阿提米斯挑了眉。

    「他的確有這麼問。」她說得隱晦。

    誰在乎?迪克狠狠地瞪了沃利,後者瑟縮了身體,連忙揮動魔杖去擺好桌子。在迪克的監督下,前後不到十分鐘,他們就把桌椅都放好。六張桌子以中央的那一張桌子為中心,圍成一個大圓圈,外圍的桌子間微微拉開大約一隻手的空隙,方便進出。

    他把魔法清潔劑、神奇去污劑還有抹布扔給沃利跟阿提米斯,兩人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眼神,彷彿在說“我們要自己用手自己擦?”,但在看到迪克開始著手,他們也只好學迪克的方法─鑒於沃利又多加了那一句“最好乖乖聽很兇時的迪克”。

    說得好像他怕迪克似的,沃利根本沒試著要關上嘴巴,只是不停得開話匣子,之所以沒能得逞,只是因為對話終止在迪克這。

    不管怎麼樣,少了過多的談笑,他們的效率確實高多了,還不到十一點,他們已經將每一張的桌子、椅子都擦得一塵不染,像新的一樣。

    「噁,這玩意真臭。」阿提米斯皺眉,將抹布拿得遠遠的「這些黏液到底是什麼?」

    「我覺得是醬汁。」沃利說,把抹布得扔掉。

    「打賭是煙火的殘渣,你們格蘭分多的派對少不了煙火。」迪克說。

   他把另一個大包包放到桌上,將裡面的藥草通通倒出來,這些都是固定劑跟永恆藥水的材料,全部都混到了一起,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將它們分類。

    「對了,阿提米斯,我還沒問過你,你有打算要認領課程嗎?」迪克問,他把兩根老鼠尾巴握在手上「上一次跟你提到過,我是負責黑魔法防禦術,沃利魔藥學,梅根是變形學,康納是魔法史。」

    「康納哪時候認領魔法史了?」沃利問。

    「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說梅根鼓勵他試試看。」迪克回答「如何,阿提米斯?你也可以當學生就好,我們很缺學生。」

    阿提米斯想了一下。

    「我想我能應付得了符咒學,但我不是頂尖的,也不會教人,所以別指望我有太突出的表現。」她說。

    「別擔心,我們都是第一次嘗試教人,這讓我們都成為了菜鳥。」迪克輕笑「再說,明天是沃利主場,妳可以先看看沃利怎麼出糗的。」

    「夥計!」

    大門發出咿呀的聲音,對話嘎然而止。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格蘭分多的一年級的男孩,他穿著格蘭分多特有的制服,一頭烏黑的捲髮,他藍色的眼眸空虛地看著他們。

    「沃利在這裡嗎?」那孩子問,聲音渺小到快聽不見。

    「沃利他─」迪克往旁邊一看,沃利已經躲到了桌子底下,安靜地對他比出“噓”的手勢。

    「他剛離開了。」阿提米斯說。

    「是嗎……」孩子沮喪地說,眼神飄緲。

    他沒有道歉,或是道別,他轉身離開,連門都沒有關上,阿爾弗雷德如果看見這一幕,肯定會不贊同地搖頭。

    「為什麼尤安要找你?」迪克在沃利從桌子爬出來時問道。

    「他…他想要跟我要回憶藥水,我幫他調配了幾次。」沃利嘆氣。

    回憶藥水如其名,是一種能幫助使用者看到回憶的藥水,只要滴在鏡子或任何可以反射的物品上,就能發揮效力。迪克九歲的那年在書上看到,嘗試自己調配,結果差點燒掉韋恩莊園的圖書室,那一次布魯斯沒責備他。

    「那為什麼要躲避他?」迪克繼續問。

    「因為…我後悔了。」

    迪克微微歪頭。

    「我以為那能讓他開心,多少減輕他的痛苦,但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做的。」沃利的聲音中,充滿著懊悔「自從我給他第一次後,他每天都在跟我索求。」

    「擁有回憶並沒有不好的,沃,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回憶著過去,所以我們才不至於再次失去。」

    「但他太過於專注在那些回憶了,迪克。」

    「他剛失去他的父親,他只是悲慟。」

    沃利一言不發,低下頭。

    「我看見他的媽媽,來找他,你知道。」沃利說「她想要安慰他,但是尤安他…他沒有回覆,也沒有在聽,就好像沒人在這─不,就像是他不在這裡,當他的媽媽離開時,尤安只是繼續看那面鏡子,好像那才是他唯一擁有的。」

    迪克沒說話。

    「我們擁有的不是只有回憶,我不是在指責他,迪克,只是…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

    是啊。

 

 

 

 

 

 

 

    迪克與沃利先離開了,阿提米斯則找了個理由留在教室裡。

    她看著他們離去,終於只剩下她一個人,在格蘭分多塔裡,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塔裡總是有人,每個人都很樂意與你交談。她呼出一直卡在他喉嚨的緊張,身體完全放鬆下來。

    她剛才表現得夠自然吧?她在沃利面前嘲諷了他一次,與迪克進行一場友好的交流,並且調侃了他們兩個,她認為今晚的表現不算太差。

    她的心臟仍然跳得很快,但她並不後悔,相反的,她很慶幸她決定來幫忙沃利他們準備讀書會,這是她欠沃利的─不,他們兩人的。

    她聽見腳步聲,立即將頭抬起來,以為是沃利他們忘了什麼,結果看見的是同樣是紅髮,卻高許多,年長許多的青年。

    阿提米斯認得他─羅伊.哈伯─奧利提起他好幾次,驕傲地告訴她羅伊是他的姪子,給她看了照片,但她從未親眼見過本人。

    羅伊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只是來向她說聲晚安的,他的眉頭緊鎖,視線不帶著任何一絲有好,甚至是─威脅。這是阿提米斯擅長應付的,她反射性地擺出反擊的姿態。

    「所以─」羅伊開口,聲音帶著赤裸裸地不友善「妳就是阿提米斯。」

    「你是羅伊,有何指教?」阿提米斯帶刺地說。

    「妳會黑魔法。」羅伊說,他說話的方式就好像這代表了一切。

    「我……」

    「別想嘗試告訴我德姆蘭學院沒教妳如何傷害別人,奪走別人的性命—我知道你們在背底裡做了什麼。」他的語氣滿是痛恨。

    對這個男人說謊沒有意義,她知道。

    「是的,我會黑魔法,我不會否定。」阿提米斯說,幾乎壓抑不住情緒「但是我從來沒有用在任何人身上,你不是唯一一個厭惡黑魔法的人。」

    「說謊。」

    羅伊冷哼,幾近嘲諷,這刺激了阿提米斯。

    「我通過了考驗!」阿提米斯吼道,就連她自己也沒注意到她的聲音有多大「分類帽把我分在跟你同一個學院,這證明了我有資格成為格蘭分多的一份子,我跟你們沒什麼兩樣!」

    「這不代表什麼。」羅伊嘖嘴「你認為一個帽子就能代表妳是怎樣的人?它看不見妳會做什麼。」

    阿提米斯咬牙。不管她說什麼,眼前的男人都不會改變想法。

    「我不在乎那頂帽子的想法,我也不在乎奧利怎麼說,更不在乎沃利跟迪克那兩個天真的傻子怎麼想。」羅伊靠近了阿提米斯「讓我說清楚一點,我不是他們,妳的任何偽裝對我起不了作用,妳敢傷害到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放過妳。」

    男人留下了警告,然後離開了。

    阿提米斯緊握著雙拳,低著頭。她想到她的父親,想到她的姐姐,想到德姆蘭學院,他們的臉孔,他們的話語,在她的記憶之中如漩渦般盤旋。

    潛伏在她內心的某種情感在隱隱作祟,她感到發燙,刺痛,可她不容許自己沉溺。

    我跟他們不一樣。阿提米斯強迫自己這麼想,我跟他們不一樣。她不斷告訴自己,因為如果不這麼做,她將回到那個地方,那個她想要逃離的地方。我不屬於那裡。

    那她又屬於這裡嗎?

    「我通過了考驗!」她大吼。

    回音在空氣中振動,激起了漣漪,層層迴盪。

 

 

 

 

 

 

     「不不,我認為是用了隔離咒。」一名四年級的拉文克勞女學生說道「就是這樣,在用上這些藥水之後,施展隔離咒,接著再塗一層固定劑。」

    「不可能。」另一名年長的五年級生搖頭「妳瞧,隔離咒的目的是要區開魔法之間,但是固定劑是附著在魔咒,這兩個完全是相斥的。」

    「有沒有可能是倒轉過來的?」一名三年級的男孩提出想法。

    「配方呢?有沒有可能是他加了艾草,濃縮的艾草汁能吸收掉大部分的雜質,它對於穩定固定劑有一定的作用。」

    「沃利說他沒有改變配方、增加魔藥,或者更動順序。」迪克從中加入對話,提醒他們。

    十幾名的拉文克勞學生看向他,所有人陷入了沉思,再次盯著其中一人拿著的巴里.艾倫後援會徽章,他們圍成一個巨大圓圈,共同試圖解開謎團。

    拉文克勞塔偶爾會有這種時刻,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為了尋找真理,高談闊論,滔滔不絕,曾經他們為了爭論犄角獸究竟存不存在,爭執了整整一個禮拜,那挺傻的,他們自己都承認那點,但為了探究真理,那樣的代價是值得的。

    徽章唱著歌,歌聲依舊嘹亮、纏綿,配合歌詞浮現出巴里的代表物,如迷霧般久久不散,訴說著一名英雄的傳奇。

    「我不懂。」五年級青年坦承「他一定有改變了什麼,如果問題不在於固定劑,那或許我們該把討論的重心移轉到其他的魔藥。」

    「或者,只是我們想得太複雜了。」迪克說,他也是想要得出答案的人之一「他給了一個提示─他只做了一件事,簡單。」

    沃利宣稱他沒有使用任何魔咒,延長魔力的是固定劑─這意味著關鍵在於固定咒─但沃利堅持他沒有更改一點點配方,所以─

    所以─

    好,他還是沒想透。

    迪克環顧四周,一半的人繼續提出可能性,另一半的人聆聽,決定是時候讓他的計劃進入最後的階段。

    他默不作聲地離開位置,到一旁拿出雙面鏡,呼喚沃利的名字,然後等待回復,沒多久,他的好友便出現在鏡子另一頭,看起來相當疲憊。

    「需要幫忙?」迪克問。

    「不。」沃利搖頭「我就快成功了。」他的臉整個緊緊揪在一塊。

    「你真的需要幫忙?」他眨了眨眼「我只是隨口問問。」

    「我知道,你這敷衍的惡鬼。」沃利碎碎念著“惡魔”「對對,就是這樣,啊哈,我就知道,答案就是惡鬼!迪克,你在拉文克勞塔待著,不要亂跑。」

    什麼─話還沒說出口,沃利就關掉雙面鏡。

    沃利剛才是在解謎?他有沒有聽錯?沃利這輩子最討厭的三樣東西,就是拐彎抹角的謎題,吸血鬼,以及迪克的謎題。

    事實證明他沒聽錯,沃利滿臉春風地衝進拉文克勞的友誼廳,一看見他就往他的方向奔來。

    「迪克,你絕對想不到的,我剛剛─」

    「靠著你自己的力量解開了你這輩子碰都不想碰,聽都不想聽的謎題?」迪克做出奇怪的表情「夥計,我以為你會把解謎的工作扔給我,你把我最好的朋友怎麼了?」

    「呃,我想這樣比較好,既然你們拉文克勞的習俗是這樣的話。」

    迪克咬了下唇。沃利開始遵照拉文克勞的傳統,這是一件好事,但是……

    「我問了好幾個人意見,主要是問他們對拉文克勞怎麼想的,」沃利娓娓而談「羅伊說聰明,他不討厭,卡爾德給我講了拉文克勞創建的起源,而其他人—總之,最近我聽到了很多關於拉文克勞的事。」

    「我不知道原來你想當拉文克勞達人。」迪克調侃道。

    「閉嘴,迪克,我正在演講呢。」沃利不滿地瞪了他「拉文克勞的起點是對於追求知識,包含著那個皇冠傳說,或是進入塔的方法—」

    他看了看迪克。

    「還有你,你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行走的例子。」沃利嘖嘴,好似那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我的重點是,雖然—」

    「雖然我不明白,但我懂了?」

    「夥計,你搶走我最棒的台詞!」沃利哇哇大叫。

    你一點創新都沒有不能怪我。迪克想,嘴角不禁上揚,想起了那一天沃利與阿提米斯的對話。

    「這就是你所謂最近在“調查”的?」迪克問。

    「對。」沃利不甘願地承認「我問了超級多人,差不多是見到一個人就問一個人,我快累死,我正式宣布,你們拉文克勞無敵難懂。」

    但你還是懂了。迪克想。到頭來,沃利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去證明他的智慧。

    不。迪克否認那個想法。

    至始至終,沃利都不需要證明。

    沃利並不愚蠢。迪克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在他對魔法的概念還懵懵懂懂時,沃利是除了布魯斯以外,為他編織出魔法世界的人,沃利告訴他那些傳奇故事,告訴他魔法的知識,那些是迪克從未幻想過的事,像是一個夢。

    他永遠都會記得當沃利說到魔藥時,綠色眼眸散發出的亮光,他專精於魔藥,天分在他十歲那年就顯而易見,他的智慧不侷限在既定的框架,他的思想總是跳躍,雖然耍得人團團轉,雖然毫無關連性,卻也展現截然不同的角度。

    他們看不見,所以迪克想要幫助他們能看見。

    然而,不僅僅如此,不只是裝在那顆腦袋裡的,沃利擁有的更多,他有著一顆睿智的心。

    沃利有足夠的智慧去處理他的人際,讓大家喜歡他,信任他,他不建立敵人,他製造朋友。沃利所在之處,總是伴隨著人群。

    沃利有足夠的智慧保持正直,忠實自我,為他認為對的事情而戰,為他人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

    沃利有足夠的智慧知道最重要的事物是什麼,而不迷失自我,最終做出正確的選擇。

    沃利有足夠的智慧包容他人,他不一定能理解,但他總是在嘗試,即便最終他還是不理解他人的理由,他仍願意包容那些不同的理由。

    他們看不見,迪克清楚明白那不是用雙眼就能看見的,但他知道,他希望總有一天他們也能看見。

    既然沃利靠自己克服了關卡,他現在收手─才怪,這不代表他的計畫必須結束,最後的階段才有趣。

    「沃利。」

    「幹嘛,愛接話的討厭鬼。」

    「太可惜我們要到讀書會才能搞清楚固定劑與永恆藥劑的差別,對吧?」

    「是很可惜,但你為什麼要用那種口氣說話?」

    迪克拉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把沃利推向了拉文克勞的辯論,對談因沃利突如其來的出現而中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沉默轉成一種尷尬的聲音。

    「呃…我不是故意打斷你們的,是迪克把我推過來的。」沃利急急忙忙地解釋。

    「維斯特。」其中一名拉文克勞學生開口。 

    「我沒有靠別人來解開謎題雖然我確實是因為迪克一句話想出來的但還是我是自己想出來的所以我並沒有違背你們傳統。」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目前那不是最重要的,我們有個問題想問你。」那名學生把徽章拿起來「你是怎麼讓魔藥效力延續了一個禮拜的?」

    「我用了固定劑。」沃利雖然摸不著頭緒,卻還是回答他。

    「我們知道,迪克告訴我們了。」旁邊的學生顯然待不住了,搶著發言「我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在固定劑裡面用了什麼把戲,你說你沒改變配方,沒改變魔藥的順序,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

    沃利眨了好幾次眼,迪克看見他眼底的某種情緒逐漸成形。

    「簡單,我只是在完成藥劑後,用150度以上的火燒它,讓它揮發成霧氣,然後噴上去就好。」他說出這句話時,臉上掛著自滿的笑容「我用了很古早的理論—改變物質型態。」

    「那個理論在1960年就被捨棄了,因為太不穩定,而且已經有很多的證據證明改變物質的型態並不會改變魔藥本身。」一名學生說。

    「在這個案子上不是。」沃利頓了一下「雖然很少,但是有幾種魔藥是適用的,我還在研究找出它們的共同點。」

    又是一陣寧靜。

    「維斯特,你對物質的型態有興趣?」有名高年級生先發制人「我們正好有個研究會是在研究物質型態對魔藥的影響,你—」

    「慢著,太奸詐了,克萊,我正要說那句話—維斯特你對魔藥的歷史有沒有興趣,我們可以從演化中深進魔藥。」

    「我們有個讀書會,我們的核心目標是要研發出新的魔藥,至今已經找出兩種藥水。」

    「我們也有一個讀書會,我們想讓魔藥能夠更平易近人,所以在研究如何把某些昂貴的原料替換成更普遍的材料,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那就會太好了。」

    希望沃利加入的邀請一股腦兒地不斷從人群中發出,他們一窩蜂地湧上,有些本來不是討論的人,一發現沃利,也上前開始詢問他關於魔藥的調配,眾多的言語變得吵雜起來。

    沃利似乎被這股熱情嚇到了,或者說,他可能作夢也沒想到會在拉文克勞身上看到這一面,一時間說不出話,頻頻看向迪克,發出求救的訊號。

    迪克對他揮揮手,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各位,各位,聽我說,我已經有一個很棒的讀書會了,所以我不打算再加入其它的。」沃利不知所措地大聲說「迪克的!」他指向迪克,硬是把他牽扯進去。

    迪克只是聳肩,不為所動。

    「抱歉,我們沒有要強迫你。」五年級的級長道歉「只是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大家都想要跟你切磋,或許能帶給我們新的點子。」

    「是的,所有人都別鬧了,我們不能強迫別人分享他的所知,還有意願。」六年級的級長附和「維斯特,不好意思。」

    「但是我真的可以用上他的幫忙,我的縮小藥水就快要成功了,我已經能夠讓物體縮小到十公分,唯一的問題是不能用在生物身上。」

    「還有我的瞬移道具,我還沒找到方法可以讓瞬移藥水跟咒語融合,但我相信可以只要定位咒穩定下來,就可以成功。」

    「夠了。」六年級級長制止他們。

    然而,沃利越是聽見他們給予的誘惑,臉上的表情越是蠢蠢欲動。知識的渴望是雙向的,不只是他們對沃利感興趣,沃利同樣也對於他們感興趣。

    「雖然我不能加入讀書會,不過我們還是可以交流交流?」沃利懷抱期望地說「我研究了好幾種魔藥,不只是固定劑。」

    「酷,太好了!」

    「當然可以。」

    贊同的聲音紛紛響起,沃利與他們互相留下了聯絡的名字跟時間,這花了一段時間才把人群全部消耗掉。結束後,沃利拿著滿手的聯絡紙條,滿臉笑意地走向迪克。

    他在沃利交換名字時,認定會好需要等很久,就跑去旁邊,拿出他的變形學書籍閱讀。

    「迪克,你看看,這個傢伙,他能夠只用三種材料就做出幸運水,我早就想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了。」沃利興奮地說「還有這個人,他說他找到一種魔藥可以解開世上常見的毒。」

    「恭喜。」他說「開心了?」

    「開心死了。」沃利根本收不起他的笑容,但也透露出困惑「不過,說也奇怪,一個禮拜前,他們還在用狗熊的眼神看我,為什麼忽然一瞬間我忽然受到英雄式的歡迎?我做了什麼?」

    「因為你就像是新出現的物種一樣,每個人都對新物種有興趣。」而迪克對他咧嘴一笑「順帶一提,你有預約,大概八個,別擔心,我幫你擋掉了你不會喜歡的約會。」

    「什麼?」

    「第一個是下禮拜一的八點,瑞莉,我知道你很閒。」

    「什麼?」

    「還有,你的筆記本還你。」迪克把藍皮的筆記本還給沃利。

    「什麼?」沃利太震驚了,以至於他沒有收下「夥計,你不能隨便拿走我的筆記本,然後隨便幫我預約輔導,而且還都沒有問過我,這—這不道德!」

    「我能怎麼辦?畢竟我可是你的魔藥助手。」

    迪克邪邪一笑。

後話:

好久沒更了,對不起啦XDDD一方面是之前剛工作,重心放在工作上沒時間寫,另一方面就是,對,我卡文了XD

這篇爆字數,所以排版一定很醜,抱歉啦(;w;)希望大家喜歡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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